曾經(jīng),我以為自己上錯了車,然后上帝又惠顧我,讓我再次看到的風(fēng)景,到如今才明白,那只是一場海市蜃樓,我以為找到了屬于我的激情,卻不知那激情壓根就是飲鴆止渴。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的卻一天比一天迷離,下班回家的途中,總是走走停停,回去又如何?無非是吃飯看電視上網(wǎng)睡覺,日復(fù)一日。這時,那個叫羅寧的男人恰好出現(xiàn)了……他這團烈火就此點燃了我這把干柴。
2000年春天,我與穆青結(jié)婚。
穆青說,讓我們相守,直到牙齒掉光,直到老到只能在搖椅上躺著,我還會說我愛你。為他這句話,我嫁給了他。每個都天長地久,我也不例外。認識穆青的時候,我28歲,已經(jīng)不小了,此前所有的都因為種種原因沒能走向那一步,也許所有美麗的女人都會虛度年華吧,那句紅顏薄命并不是沒有來由的。因為生得美,就覺得有資本挑剔,就以為有大把時光可以和男人糾纏,可再回頭時,發(fā)現(xiàn)眼角已有了細細的紋路,于是就想到了嫁人。
第一次和穆青見面,我對介紹人惱了,這樣的男人也介紹給我?他不是百萬富翁,只是一個小公務(wù)員,人長得那么一般,個子與我一樣高,憑什么要我嫁給他?但事隔幾個月后我還是嫁了,不僅僅因為在我最想嫁人的時候遇到他,而且因為他給我一種的穩(wěn)妥之感,每天雷打不動地接我下班,接我回家后,又圍上圍裙去廚房里忙這忙那,我以前的男友,卻多數(shù)是在酒吧里混的,說著和現(xiàn)實不著邊的話,而穆青讓我好像從空中落到了地上。他看著我說,亞妮,最后,誰都要過柴米油鹽的生活的。這句話打動了我,縱然我是王妃,最后也要結(jié)婚生子吃喝拉撒吧,于是我動了心思嫁給他。
以為自己從此真的甘心和穆青過柴米油鹽的生活了,可很快就煩了。日子長了,穆青的細心和愛意就像家常便飯一樣不能我了,反而覺得他婆婆,沒有男人氣。那時,我們結(jié)婚已3年,房子換成了140平方米,正在供一輛車,穆青做了公司的副經(jīng)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迷離,下班回家的途中,我總是走走停停,回去又如何?無非是吃飯看電視上網(wǎng)睡覺,日復(fù)一日。
這時,那個叫羅寧的男人恰好出現(xiàn)了……他這團烈火就此點燃了我這把干柴。
有些暗暗的驚喜在心里頭泛濫,和一個男人獨自相處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好像已經(jīng)很久遠了。
那天下班回家,出了電梯,看到一個長發(fā)男人,穿著破了幾個洞的牛仔褲和格子襯衣坐在我家門口。遠遠地我停住,以為是劫匪,再仔細看看,明白了這個人是誰。
羅寧。我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起頭,你怎么會認識我?
我取出鑰匙,打開門,然后說,明白了嗎?我是這家的女主人。
亞妮?他亦叫出我的名字。
不,我說,叫我嫂子吧,我知道穆青比你大半歲。他笑著說,我可比你大的,就叫你名字吧。
羅寧是穆青的同窗密友,據(jù)說生性流浪,不喜歡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所以畢了業(yè),就開始浪跡天涯。我記得穆青在我們的婚禮上說,要是羅寧回來就好了,可惜他現(xiàn)在在西藏。隨我進了門,羅寧把大大的包放在地下,問我,穆青什么時候回來?我們兩年沒聯(lián)系了,我想死他了。
我說:穆青出差去了。
哦,他看了我一眼,那我去住酒店吧。
我說既然來了,就吃完飯再走吧。接著我給穆青打電話,然后把電話給了羅寧,他們在電話中激動地說著,羅寧說起話來有點“張牙舞爪”,我聽到穆青在電話里也“張牙舞爪”了,沒想到像穆青這么老實的人原來也有張揚的時候。最后羅寧把電話給了我,穆青在電話中對我嚷的卻是:千萬別讓羅寧走,我兩天后就回來,給我做點好吃的,他愛吃辣椒,多買些回來。
別讓他走?讓一個大男人留住在只有我一個女人留守的家里?放下電話,我不禁有些詫異穆青的大意,但奇怪的是,竟也有些暗暗的驚喜在心里頭泛濫,和一個男人獨自相處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好像已經(jīng)很久遠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桌菜,水煮魚、干煸肉絲、麻婆豆腐、魚香茄子……幾乎全是辣菜,羅寧看著一桌子菜說,穆青真有福氣,娶了你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我的臉不禁有些微微泛紅了。
多么可怕,我好像愛上了這個野性的男人,從小,我就喜歡這種充滿了流浪氣息的男人,渴望和這樣的男人浪跡天涯。
那個晚上,羅寧沒有走,整個晚上,我都在和他一起看他的相冊,里面是西藏和青海絕美的風(fēng)景,還有他發(fā)表在雜志上那些美麗的圖片。一邊看,他一邊給我講旅行中的遭遇,奇怪的是,我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偶爾與他的眼睛相遇,總是我先躲開。那一晚上我的心情迷離得是那樣熟悉,好像十八九歲的年紀又回來了。第二天,把他寬大的格子襯衣洗了曬在陽臺上,干了以后,我小心地疊著,聞著上面的芳香,竟有一點點暈。
穆青提前趕回來,羅寧跑過來,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晚上,穆青求歡,我積極地響應(yīng)著,腦海里想著的卻是羅寧。此時,他就在我們的隔壁,我能聽到他哼唱著陳琳的歌《愛就愛了》——愛就愛了吧。這個瘋,穆青說,害了多少子,應(yīng)該給他找個人結(jié)婚了。
我用手摟住穆青,把落到他胸前。多么可怕,我好像愛上了這個野性的男人,從小,我就喜歡這種充滿了流浪氣息的男人,我渴望和這樣的男人浪跡天涯。
掙扎了一下,我立刻就軟倒在他的懷里,這個像一株植物一樣清新的男人,早就成了我又相思的春閨夢里人了。
在穆青的勸說下,羅寧似乎終于有了想安定下來的打算,幾天后,他說他找到了房子,要搬出去住了。那天,他,走之前看著我,然后瞇起眼睛笑笑,輕輕地說,再見。兩個很磁性的字,我也笑,但有眼淚在流著,注定,這是的開始,僅僅是個開始,我明白自己,面對誘惑總是無法逃開。
果然,第二天就接到羅寧打來的電話,他說亞妮,你能過來幫我一下嗎?我這里太亂了,我不知怎么收拾。的確是亂,當(dāng)我換上一身家居的衣服干起來時,心里忽然充滿了巨大的和,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么幸福,即使給他做家務(wù),即使真的很累也是快樂的,忽然,我想到了穆青,他為我做這些,心里也是快樂的吧?
兩天下來,屋子被我收拾得那么干凈而有品位,窗簾上飄著太陽花,陽臺上有一盆盆嫩綠的植物,紅色的沙發(fā)上是我買來的中國結(jié),當(dāng)我去廚房為他煲湯時,他忽然從后面抱住我:亞妮,你給了我家的感覺。我掙扎了一下,就立刻軟倒在了他的懷里,這個像一株植物一樣清新的男人,早就成了我相思又相思的春閨夢里人了。
我和他的故事就這樣拉開了序幕,從此,每隔幾天,我便來到這間屬于我和他的小屋。我喜歡圍上圍裙為他做飯,亮著燈光等他回來,當(dāng)穆青一遍遍地打著電話,我給他的回答總是我在加班加班,可憐的穆青信以為真,對一切毫無察覺,當(dāng)我深夜回到家里,桌子上還擺著一碗他給我煲的靚湯,說加班要注意滋補。
奇怪的是,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大概已經(jīng)癡迷得不行了,承受著穆青的恩愛,心里卻連一點愧疚的感覺也沒有,甚至他拉拉我的手,我也會一下子甩開他,你煩不煩啊?那時,我的心里滿是羅寧,偶爾聽到穆青提到他的名字,我也會心跳個不停。
原來我的悲歡都與羅寧無關(guān),他的,只是我的歡顏。原以為我找到了屬于我的激情,卻不知這激情根本就是飲鴆止渴。
我想如果沒有那場大病,我可能還在不知迷途地徘徊在兩個男人中間。而一場大病終于讓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單位體檢,我被查出乳房里有腫塊,醫(yī)生說不知是良性還是惡性,最好是做一下病理檢查,如果是惡性的,就要做乳房切除術(shù)。
得知這個惡訊,我第一個告訴的是羅寧,他曾一遍遍地稱贊過我飽滿而性感的乳房,他說,有少女的堅挺又有少婦的豐滿,而我的乳房也許即將從此成為兩個洞了,因此我最想要的是他的安慰?僧(dāng)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我聽到他說的卻是:一個女人沒有了乳房還叫女人?那怎么可以?這是他說的話?電話這邊,我一下呆了,淚水從我眼里流出來?哿穗娫,我像被春雷驚醒似的,原來我的悲歡都與他無關(guān),他享受的,只是我的歡顏!原以為我找到了屬于我的激情,卻不知這激情壓根就是飲鴆止渴。
知道了我病情的穆青卻在當(dāng)天從云南趕了回來,他冒著被公司開除的危險,因為那是一筆幾千萬的大項目啊,來到我床前他說,沒有比我的更重要的事情了,沒有了乳房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有你。我想不流淚,想掩飾我的慌張,但眼淚泄露了我的,一個紅杏出墻的女子,還有什么資格要他的愛?
的是,最后病檢結(jié)果證實我患的是良性腫瘤,經(jīng)過化療和藥物終于使我的乳房完好如初,病好那天,穆青去接我,我說,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是我害你一次次等我回家,是我害你做了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要不我們吧。沒想到穆青卻牽起我的手說,傻孩子,走,回家吧。他說,一定是我不夠愛你,所以,才會讓你走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我寬恕你……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這樣委屈,我緊緊地抱住穆青,眼淚流到了他的頭發(fā)里,最親最愛的人,一直在我的身邊,只是我差一點就,再次愛,今生,我會牢牢地抓緊它,永不再。
每個女人也許一生都會有一次艷遇吧,我的艷遇就是建立在想像的天空里,那樣不合實際,甚至,那樣蒼白無力,虛弱到連眼淚都覺得多余。像羅寧這樣的男人實際上只是一株植物,一株沒有任何的植物,和植物相愛的,是等不到秋天的。真實的日子其實就在我和穆青的相守里,就在一粥一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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