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紛繁復雜的社會,生活給予了我們多彩的享受,微信、微博、游戲、音樂、電影……充斥著我們閑暇的生活。多感官刺激的確很容易讓我們沉醉其中,然而,這種生活方式如若一成不變,終將影響我們生命的質(zhì)量。或許還有另一種生活方式,能夠讓我們在這喧囂的場域中沉潛下來。
在《懷念地壇》中,史鐵生曾提出一個概念“回歸零度”,說的是人在繽紛錯亂的現(xiàn)實中去尋找生命原本的軌跡。在遭遇到社會的霸權(quán)后,史鐵生一次次地選取投身到那個破敗、古老的地壇,與地壇融為一體,在寂寞中思考生命,在寂寞中回歸本真。
寂寞一詞不同于孤單、孤獨,更不是無聊、無所謂。寂寞有其獨特的境界,有其高遠的追求,有其超凡的智慧。
李煜一個失敗的君主,在國家淪陷后被囚禁于汴京。沒有佳人陪伴,沒有群臣朝拜,更沒有無限江山,深邃幽冷的宮中,他一無所有,委實寂寞。蘇秦師出鬼谷,學成出山,游歷多年卻依舊窮困潦倒;剜l(xiāng)后他倍受冷眼,家人百般嘲諷,稱他舍本逐末,逞口舌之利。我想,那時,他們倆的內(nèi)心必須都是寂寞的。接下來的日子,一個在冷宮中品味情愁,在寂寞中潑墨撒淚;一個在焚膏中苦讀繼晷,在寂寞中領(lǐng)悟“縱橫”。
佛家最講究清修,在遠離塵囂中享受寂寞,在享受寂寞中大徹大悟。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打坐四十九天,聽風起風散,觀風花霽月,悟人皆有佛。青燈古佛,說的就是佛家寂寞的修行生涯。“一盞清燈伴古佛,半為修行半入佛。清燈古佛一相伴,不負如來不入魔。”
是的,在寂寞中沉潛,不失為在世間生存的一種較佳方式。那么,在寂寞中到底得到了什么?
李煜得到了“流水落花春去也,天空上人間”,得到了“別時容易見時難,無限江山”,得到了一個在失敗皇帝身上的另一個稱號“千古詞帝”。被冷眼多年的蘇秦也得到了合縱聯(lián)盟之術(shù),得到“六國之相”應有的尊敬。
在寂寞中沉潛,在沉潛中爆發(fā)。當看到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在孤獨前行時,不要嘲笑他,或許,在他內(nèi)心中,蘊藏著更加深沉渾厚的力量。而我們自己在笑過、玩過、瘋過、醉過之后,是不是也能夠在夜深人靜時挑燈撥盞,讀幾本書;在春意闌珊時,泡一杯淡茶品味窗外殘余的詩意;在心煩氣躁時,獨自背上行囊去一個未曾到過的遠方。
我想,在青燈中尋覓古佛,在寂寞中邁向前方,必須能夠走出另一番別樣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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