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是一部由楊絳先生著作的家庭回憶錄,書中有著很多的經(jīng)典語錄,一起欣賞吧!
從今往后,咱們只有死別,再無生離.
他發(fā)愿說:“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
愿變成一塊石頭,守望著我已經(jīng)看不見的小船。
人間不會有單純的快樂,快樂總夾雜著煩惱和憂慮,人間也沒有永遠(yuǎn)。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我們一同承擔(dān),困難就不復(fù)困難;我們相伴相助,不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鞓
惟有身處卑微的人,最有機(jī)緣看到世態(tài)人情的真相。一個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傾軋排擠,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我曾做過一個小夢,怪他一聲不響地忽然走了。他現(xiàn)在故意慢慢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愿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
我撫摸著一步步走過的驛道,一路上都是離情。
現(xiàn)在我們?nèi)齻失散了。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只能把我們一同生活的歲月,重溫一遍,和他們再聚聚。
從今以后,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
人世間不會有小說或童話故事那樣的結(jié)局:“從此,他們永遠(yuǎn)快快活活地一起過幸福的生活” 人間沒有單純的快樂?鞓房倞A帶著煩惱和憂慮。
我一個人,懷念我們仨。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態(tài)龍鐘。他沒有力量說話,還強(qiáng)睜著眼睛招待我……他現(xiàn)在故意慢慢兒走,讓我一程一程送,盡量多聚聚,把一個小夢拉成一個萬里長夢。這我愿意。送一程,說一聲再見,又能見到一面。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歲末,鐘書去世。我們?nèi)司痛耸⒘。就這么輕易地失散了。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F(xiàn)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當(dāng)做“我們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棧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
離別拉得長,是增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
我使勁咽住,但是我使的勁兒太大,滿腔熱淚把胸口掙裂了。
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還在尋覓歸途。
老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會心上流淚。
我陪他走得愈遠(yuǎn),愈怕從此不見。
一個人二十不狂沒志氣,三十猶狂是無識妄人
是的,這類的夢我又做過多次,夢境不同而情味總相似。往往是我們兩人從一個地方出來,他一晃眼不見了。我到處問詢,無人理我。我或是來回尋找,走入一連串的死胡同,或獨(dú)在昏暗的車站等車,等那末一班車,車也總不來。夢中凄凄惶惶,好像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家。
鐘書這段時期只一個人過日子,每天到產(chǎn)院探望,常苦著臉說:“我做壞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東家的桌布染了。我說,“不要緊,我會洗。”“墨水呀!”“墨水也能洗。”
他就放心回去。然后他又做壞事了,把臺燈砸了。我問明是怎樣的燈,我說:“不要緊,我會修。”他又放心回去……(此間省略若干)
我說“不要緊”,他真的就放心了。因為他很相信我說的“不要緊”。
我住產(chǎn)院時他做的種種“壞事”,我回寓后,真的全都修好。
鐘書叫了汽車接妻女出院,回到寓所,他燉了雞湯,還剝了碧綠的嫩蠶豆瓣,煮在湯里,盛在碗里,端給我吃。錢家的人若知道他們的“大阿官”能這般伺候產(chǎn)婦,不知該多么驚奇。
我們讀書,總是從一本書的最高境界來欣賞和品評。我們使繩子,總是從最薄弱的一段來斷定繩子的質(zhì)量。坐冷板凳的呆子,待人不妨像讀書般讀;政治家或企業(yè)家等也許得把人當(dāng)作繩子使用。
我心上蓋滿了一只一只飽含熱淚的眼睛這時一齊流下淚來。
我大聲呼喊,連名帶姓地喊。喊聲落在曠野里,好像給吞吃了似的,沒留下一點依稀仿佛的音響。徹底的寂靜,給沉沉夜色增添了分量,也加深了我的孤凄。
如果可以。希望你留下,我離開。自私也好,任性也罷,不過不想獨(dú)自在這兒了。
現(xiàn)在我們?nèi)齻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兩年不見,她好像已經(jīng)不認(rèn)識了。她看見爸爸帶回的行李放在媽媽床邊,很不放心,猜疑地監(jiān)視著,晚飯后,圓圓對爸爸發(fā)話了。
“這是我的媽媽,你的媽媽在那邊。”她要趕爸爸走。
鐘書很窩囊地笑說:“我倒問問你,是我先認(rèn)識你媽媽,還是你先認(rèn)識?”
“自然我先認(rèn)識,我一生出來就認(rèn)識,你是長大了認(rèn)識的。”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難,鐘書總和我一同承當(dāng),困難就不復(fù)困難;還有個阿瑗相伴相助,不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鞓。所以我們仨是不尋常的遇合。
現(xiàn)在我們?nèi)齻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這個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只能把我們一同生活的歲月,重溫一遍,和他們再聚聚。
“嚶其鳴兮,求其友聲。”友聲可遠(yuǎn)在千里之外,可遠(yuǎn)在數(shù)十百年之后。鐘書是坐冷板凳的,他的學(xué)問也是冷門。他曾和我說:“有名氣就是多些不相知的人。”我們希望有幾個知已,不求有名有聲。
我喊他,沒人應(yīng)。只我一人,站在荒郊野地里。
我們和不相投的人保持距離,又好像是驕傲了.我們年輕不諳世故,但是最諳世故、最會做人的同樣也遭非議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遇的傷心事,悲苦得不知怎么好,只會慟哭,哭個沒完。鐘書百計勸慰,我就狠命忍住。我至今還記得當(dāng)時的悲苦。但是我沒有意識到,悲苦能任情啼哭,還有鐘書百般勸慰,我那時候是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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