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是一部由美國作家彼得·海斯勒著作的書籍,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呢?書中有很多令人深思的經(jīng)典語錄,一起來欣賞吧!
經(jīng)典語錄:
中國人的道別從來沒讓人自在過—沒有擁抱、寥寥數(shù)語、強忍眼淚。
如果某位女子跟已婚男人有了風流韻事,人們會說那個女子“偷人”,或者“偷漢子”。但沒有“偷女人”這個說法。如果單身男子跟已婚女人有染,人們會說這個女子“水性楊花”。同樣,這個詞語不會用來指稱男人。因此,就連語言都在捍衛(wèi)男人,使他們的率性而為不受任何指責。中文在其他很多方面更是顯示出性別歧視。你如果想把某個女人臭罵一頓,可以罵她是“臭三八”,因為三月八號是國際婦女節(jié)。
中國人對待自然環(huán)境與外國人截然不同,外國人注意到的是人如何改變土地,而中國人關(guān)注的是土地怎樣改變了人。
外國人總是說,中國很難搞懂,這樣的斷言一般來說是正確的,但是很多情況下,人們的思想高度統(tǒng)一,可以預測。你只要按下這幾個按鈕——希特勒、猶太人、日本人、鴉片戰(zhàn)爭、西藏、臺灣,十有八九都可以精準地預測會有怎樣的反應,甚至可以精準地預測人們會使用哪些具體的詞匯。就中國的具體情形而言——大家基本上屬于同一種族、閉關(guān)鎖國好幾百年、目前的教育制度高度單一化和政治化,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電視臺經(jīng)常會播放在萬里長城上拍攝的一個MV,歌曲名叫“愛我中華”,講述的是五十五個少數(shù)民族在中華大家庭享受到的幸福和快樂。歌曲的結(jié)尾部分描述了身穿傳統(tǒng)服裝的少數(shù)民族代表們站在長城之上,歌唱著他們?nèi)绾螣釔壑腥A。每次看到這里,我都在想:你們的中華修筑這道城墻,就是想把你們擋在外面啊。
人生不一定處處是美景,但也許正因為如此,它才會永存下去。
中國人總是對其他地方的人抱著一種強烈的偏見。
過春節(jié)的時候,中國人似乎大多干著同樣的事兒——整整兩天,他們一直盯著電視看個沒完。先前一年的教學中,我給學生們布置了一道寒假作業(yè),寫一寫過年時他們都干了些什么,因為我對于了解中國習俗一直抱著非常濃厚的興趣。第二年的時候,我我不再布置同樣的作業(yè)。這個節(jié)日的歷史遠遠超過圣誕節(jié),但它的慶祝方式已經(jīng)被簡化成了對著電視觀看舞臺表演,讀著這樣的作業(yè),真是令我沮喪至極。
涪陵沒有自行車。在其他方面,則跟中國的小城鎮(zhèn)十分相似——吵鬧、慌忙、骯臟、擁擠;車輛蜿蜒而行,行人摩肩接踵;店鋪內(nèi)人頭攢動、貨物琳瑯滿目,大街上的宣傳標語比比皆是;沒有交通信號燈,司機們不斷地鳴著喇叭;電視機的聲音震天響,人們的砍價聲此起彼伏;要道兩旁的樹木滿目瘡痍,積滿煤塵的樹葉一片灰白,同樣的灰白覆蓋著整座城市。 沒有自行車,是因為涪陵滿布石階;滿布石階,是因為涪陵是一座依山傍水的江城.
這就是中國的方式。成功是預料中的,失敗則要收到批評,并且立刻加以糾正。要么正確,要么不對,沒有中間狀態(tài)。
我最為煩心的卻是文學在西方的政治傾向:人們閱讀文學的時候,把它當成了一種社會評論,而不是一種藝術(shù)形成;書本被強迫用作這樣或那樣的政治理論的服務工具。
這在中國的每一個自然景點已經(jīng)成了俗套,自然界如果不跟人找到某種結(jié)合點就一無是處。一座山要么長得像什么,要么某人寫過一首什么詩詞,要么有過一個遠古的傳說,這一切都讓巖石具有了生命。 如若一座建筑沒有招牌或什么形象標志,那它的形式本身和在城里的位置就足以說明它的功能:王宮、監(jiān)獄、鑄幣廠、學校、妓院。就連商販在貨攤上陳放的商品的價值也不在于其自身,而在于作為符號代表其他什么東西:繡花的護額帶代表典雅.
不可思議之處在于受屈辱煎熬的人數(shù)如此之巨,大家一致確信他們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缺陷和不足,這無異于麥卡錫主義的攻擊對象突然間崩潰,承認自己有錯,又或者說像是納粹大屠殺的受害者自我憎恨,恨自己竟然是個“骯臟的猶太人”。在中國,人們的內(nèi)心好像往往缺乏一種指南,使之無法承受類似的事件。
“如果香港不是在英國人手里那么多年的話,”他說,“它不會像如今那樣富。如果它是中國的話,它就會有大躍進,會有文革,以及其他所有的問題,而那些就會影響到它的發(fā)展。我們會像破壞其他東西一樣把它也毀了。” 我從沒在涪陵聽到另外一個人說這樣的話,哪怕一點點接近這個的意思也沒有,我告訴他我的學生沒一個會同意他。 “當然他們的觀點和我不同!”他很不屑。“他們知道什么?太年輕了!他們不了解..
這條江河一如往常。它跟這里的人不一樣,在兩年的時間里,這里的人在我的眼里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現(xiàn)在即將各奔東西,踏上未知的前途,盡管他們已經(jīng)凝固在我的腦海,被一連串的回憶定格——包抄手、上課、在碼頭面無表情地站立著。但外面的江水大不一樣,我跟長江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非常簡單:我有時順水而下,有時候又會逆水而上。逆水較慢,順水較快。一切的一切,莫過于此——我們在路上交錯而過,然后又繼續(xù)各奔東西。
他們(棒棒軍)是一群悄無聲息的人—有時即使是最慘不忍睹的事故,也喚不起他們開口的欲望—他們也不出面干預。他們只是在看。
沒有什么改變。當你弄明白所有事情都還跟原來一模一樣的時候,既會覺得心滿意足,也會覺得灰心喪氣。
“我明白了,作為一個有思想的 ,他的長處正是得益于他沒有受過任何正規(guī)教育。沒有人教他怎么想問題,這樣他就可以自由而清晰地思考了。”
“他們真正害怕的是他們自己:所有的限制其實早就植入了他們的頭腦。”
他們都變成了受著狹隘的目的和興趣支配的一個群體,我看到的幾乎是一幅炫耀男性氣概的諷刺畫。畫中的人物一般熱衷于佩戴手機或傳呼機,努力掙錢來購買不斷翻新的VCD影碟機和卡拉ok系統(tǒng)。他不停地抽著宏聲香煙。他說話比較大聲,很愛面子,喜歡擺出大款的派頭兒。每到周末,他總會跟幾個男性朋友一起來一場喝酒比賽,爭先恐后地把一杯杯白酒吞到肚子里。如果想來點違禁的刺激,他還會到卡拉OK廳或者發(fā)廊里找個小姐玩玩兒。
以我對中國人的了解來看,他們宗教觀念淡薄,對于非漢人的觀點嗤之以鼻。在我所認識的涪陵人身上,一大優(yōu)點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文化有著極強的自豪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人們對于自己的文化有著如此強烈的認同感。盡管經(jīng)歷了“CR”期間的自我毀滅,緊隨其后又亟不可待地對外開放,何謂中國人的確切意識依然存在著。我相信,這會讓他們順利地熬過現(xiàn)代化進程。
我意識到,涪陵讓我始終難忘的一點,就是它的不可預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轉(zhuǎn)瞬間發(fā)生改變,今天還是大雨滂沱,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可能又會是陽光明媚。
日子總是有好有壞。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正是我喜歡涪陵的原因:這是一個充滿了人性的地方,既閃耀著光彩,又點綴著瑕疵,而這樣的城市注定總是有魅力的。
我掌握了這條河的語言,就像熟悉字母表一樣逐漸熟悉了岸邊的每一處細節(jié),有了真正的收獲。但我也失去了一些東西。我所失去的,此生難以挽回。在這條壯麗的大河上,所有的雅致、美麗、詩意全都不復存在!
這才是我對這個制度越來越憎惡不已的地方。錯誤和謊言我都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原諒幽默感的徹底喪失。
寒冷就好似饑餓,讓其他一切都顯得無足輕重。
但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種質(zhì)樸一直恍如海市蜃樓。琳達進行期末考試的時候,她的父親去世了,蘇珊一直在跟恐懼作斗爭,可她還是被逐出了校門。涪陵的很多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就連看起來應該開誠布公的教學工作實際上也充滿了復雜和不確定。對于外界,尤其對于外國人,人們普遍貼上了一層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假面。如果你在那里生活了足夠長的時間,對諸事的運作規(guī)律已經(jīng)略有了解的話,這一層假面會讓你愈加難見真相。
涪陵是一個腿的城市—棒棒軍青筋、畢現(xiàn)的腿,老人們佝僂如弓的腿,年輕小姐們細如柳枝的腿。爬坡上坎,你得留神的是腳下的石階;低下頭,你就能看見走在前面的一雙腿。
但是,這些朝代幾乎都沒有留下任何印跡。像中國任何一個城市一樣,這里的建筑的發(fā)展步伐掩埋了歷史的遺跡。它們的目的僅僅是容納人口,容納天天在這里爬坡上坎、搏擊車流、干活糊口、買進賣出的二十多萬人。
這樣的情形有如凝視一張不帶任何表情的空洞笑臉,卻突然間發(fā)現(xiàn)一生的憂傷其實都凝聚在了嘴角邊。
我跟長江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非常簡單:我有時候順水而下,有時候又會逆水而上。逆水較慢,順水較快。一切的一切,莫過于此——我們在路上交錯而過,然后又繼續(xù)各奔東西。
內(nèi)容簡介:
《江城》是《紐約客》專欄作家海斯勒的中國紀實三部曲的第一部!督恰分v的是地理,以地為中心;《甲骨》講的是歷史,以時為中心!豆分袊诽接懡(jīng)濟,追蹤發(fā)展的源頭,探究個人對變革的應對。如前兩本書那樣,它研究的是中國的核心課題,但它不是通過解讀著名的政治或文化人物來實現(xiàn)這個目的,也不做宏觀的大而無當?shù)姆治,它相信通過敘述普通中國人的經(jīng)歷來展現(xiàn)中國變化的實質(zhì)。這三本書有一個共同的中心因素:時間。
《江城》1996年8月底一個溫熱而清朗的夜晚,我從重慶出發(fā),乘慢船,順江而下來到涪陵。涪陵沒有鐵路,歷來是四川省的貧困地區(qū),公路非常糟糕。去哪里你都得坐船,但多半你哪里也不會去。在隨后的兩年,這座城市就是我的家。在這里,我有時是一個旁觀者,有時又置身于當?shù)氐纳钪校@種親疏結(jié)合的觀察構(gòu)成了我在四川停留兩年的部分生活。2001年,也就是《江城》在美國出版的時候,一條通往重慶的高速公路通車了,一條鐵路也正在修建之中,基本上再也沒有人坐船去涪陵了。這座城市正在飛速發(fā)展著,在過去的二十年,那樣一種轉(zhuǎn)型變化的感覺——接二連三、冷酷無情、勢不可擋——正是中國的本質(zhì)特征。很難相信,這個國家曾經(jīng)完全是另外一種模樣,是19世紀西方人眼中“永遠停滯的民族”。2003年,三峽大壩一期完工后,不斷上漲的江水將陸續(xù)淹沒那些江畔之城,這多少令我有些傷感。而對于大多數(shù)中國人來說,這正是不斷變革的對應面:貧窮、爛路、慢船。這并不是一本關(guān)于中國的書,它只涉及一小段特定時期內(nèi)中國的某個小地方。從地理和歷史上看,涪陵都位于江河中游,所以人們有時很難看清她從何而來,又去往何處。在1996年至1998年間,我學會了熱愛涪陵。能再次回到長江上的感覺真好,哪怕它的舊時激流只存于我的記憶之中。
來源:網(wǎng)絡整理 免責聲明:本文僅限學習分享,如產(chǎn)生版權(quán)問題,請聯(lián)系我們及時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