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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古人讀書愛在書中夾些香草,乃有書香;油墨之味,亦是書香。
書對我而言,猶如空氣,無處不在,而我,時時刻刻都需要他。
自童年開始,我便明白,當肚子餓了的時候找食物吃,眼睛餓了便要找書看,我的雙眸時刻都處于饑餓狀態(tài),只要一書在手,我便有了快樂,有了滿足。
小時候,我喜歡在書的海洋里遨游,聞著淡淡的書香,時光悄悄的走過,我在書中與孫悟空大戰(zhàn)三百回合,與魯濱遜一齊漂流,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一齊哭,隨F4一齊笑,書香成為我童年記憶中最完美的香味。作文
長大后,我依舊喜歡在書的海洋里遨游,《世界史》讓我識天地之廣,曉人生之道,《三國演義》讓我洞察世事,了悟人生百態(tài),,我懂得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博大,伴著淡淡的書香,我有了精神的巢穴。
當我悠閑的時候,書香便如蟻附膻,我拿起書,即有了蠶吞?诘目鞓罚惆l(fā)現(xiàn),屋子里每一點空隙,都漂著一縷一縷的書香,視線所視之處,都有書,高高低低的疊著,密密麻麻地堆著,疏疏散散的放著,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疏和屋子你儂我儂,成為了一個圓的整體,看著這些親密的伙伴,我變得蠶吞?,慢慢的細嚼,伴著淡淡的書香,我有了生命的禪床。作文
書香書香,是咀嚼出的香味,是消化后吸收的回味,書香,亦是生命永久的香味,書在左右,有書閑手翻翻,有時傾心細讀,有時一笑而過,有時反復品讀,芬芳盈口,滿心余香,所得的都是生命的真意趣,大滋味。
以書增智慧,以書育人格,人生便愈加豐富,充實。我愿書香永伴左右。
【二】
在一本書上讀到:“書是流消的血液,書是靈動的生命,書是無盡的源泉。”不錯的,書,使人感到的是智慧,幸福,釋放,寧靜,熱情……
有的書,像甜甜的糖果,誰都想“吃”。但有的書卻像咖啡巧克力,剛開始的時候,苦;之后,一股清香;最后越來越香,從心中涌出一股甜味。
在書中,我有讀的興起,拍案叫絕的愉悅,在書的海洋中,我來回穿梭,來回游泳,感受著名人對我的熏陶,聞著書中散發(fā)的淡淡幽香,是我心曠神怡,也學到了辛棄疾“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的收復失地、建功立業(yè)的決心。
或許,有很多人會問:人為什么要讀書?如果沒有書,世界會怎樣?回望巍巍中華五千年,有多少文人對書籍情有獨鐘,對于讀書,他們又有多么熱烈的情懷?作文
讀書當如此,在深閱讀中,永遠都能感知文化的魅力,永遠忘不了古人隔著千年時空,傳來的陣陣書香。惟有深閱讀,才能帶來心靈的滌蕩。
因為文化的深度,不會選取所謂的時髦;因為陣陣書香,才會選取細細品味!就像清茶,入口苦澀,回味卻甘甜,因為那是跨越了時空留下的記憶。作文
有人說過:“讀書,乃養(yǎng)氣也。”好書,都是有香氣的,仔細品,便能體味到這般香味,將它吸入五臟六腑之中,不僅僅把廢氣除了,心靈也被洞洗了一遍,身心仿佛都浸染在這股香氣之中,精神亦為之一振。如此這般說來,我們也應當讀好書,養(yǎng)好氣,周遭都浸染于書香溢之中,讓它熏陶我們的思想,熏陶我們的心靈,熏陶我們的精神!
暖暖的陽光下,淡淡的茶香中,我仿佛看到一陣陣的香氣從中飄散出來,越來越遠,回旋飄轉(zhuǎn),亙古不散……
【三】
書是階梯,更上一層樓;書是面包,給人精神上的養(yǎng)料;書是藥,善讀之可以醫(yī)愚。讀書如水,滋潤你的心田;讀書如火,點亮你的希望;讀書如翅膀,幫助你遨游天宇。閱讀優(yōu)秀的書,可以助人圓夢。
我想每個人都有夢想,都想要取得成功,想要為社會做出貢獻。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有足夠的知識,而想擁有知識就要與書交流。世界上有無數(shù)本書。每一本書,都有一個奇特美麗的世界,都有許多助人圓夢的領(lǐng)域。讀書的領(lǐng)域時常會增長人的知識。
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美的語言,我會記住它,并學會運用它,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許多排比出彩的句子,我會記在心里,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看見結(jié)構(gòu)優(yōu)美的文章,我會學習它并運用它,這也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夢想是船只,讀書是船帆,它推動著夢想前進;夢想是曲子,讀書是伴奏,它幫助夢想更好。
讀書是一種增長知識的途徑,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讀書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在讀書的過程中,我們常常會讀到作家們對修養(yǎng)認識,我會從他們的作品中提取出一些道理,記得一本書上講過,一個有修養(yǎng)的人,在圓夢路 1
上總是走得穩(wěn)重一點,輕松一點。 在圓夢之路,我們不僅要有知識,有修養(yǎng),也要有豐富的情感。我認為,一個人如果沒有豐富的情感,那他的知識應該沒那么多,修養(yǎng)應該沒有那么高。因為,一個情感豐富的人,他一定善于觀察,積極動腦。豐富的情感,在我們圓夢的路上是舉足輕重的,是不可缺少的。
圓夢的途中,要不迷失方向,不動搖,只有讀書才做得到。因為,在書中記錄了一些人用一生換來的道理,這些道理會使我們一生受益無窮。讀書是一盆茂盛的青竹,體現(xiàn)你那淵博的知識;讀書是一道絢麗的風景線,展示你自身最高尚的修養(yǎng);讀書是一把打開心靈深處的鑰匙,打開你內(nèi)心最豐富的情感。多讀一些好書,可幫助我們在圓夢的路上走得更快!
【四】
書是階梯,更上一層樓;書是面包,給人精神上的養(yǎng)料;書是藥,善讀之可以醫(yī)愚。讀書如水,滋潤你的心田;讀書如火,點亮你的希望;讀書如翅膀,幫助你遨游天宇。閱讀優(yōu)秀的書,可以助人圓夢。
我想每個人都有夢想,都想要取得成功,想要為社會做出貢獻。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有足夠的知識,而想擁有知識就要與書交流。世界上有無數(shù)本書。每一本書,都有一個奇特美麗的世界,都有許多助人圓夢的領(lǐng)域。讀書的領(lǐng)域時常會增長人的知識。
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美的語言,我會記住它,并學會運用它,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許多排比出彩的句子,我會記在心里,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看見結(jié)構(gòu)優(yōu)美的文章,我會學習它并運用它,這也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夢想是船只,讀書是船帆,它推動著夢想前進;夢想是曲子,讀書是伴奏,它幫助夢想更好。
讀書是一種增長知識的途徑,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讀書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在讀書的過程中,我們常常會讀到作家們對修養(yǎng)認識,我會從他們的作品中提取出一些道理,記得一本書上講過,一個有修養(yǎng)的人,在圓夢路 1
上總是走得穩(wěn)重一點,輕松一點。 在圓夢之路,我們不僅要有知識,有修養(yǎng),也要有豐富的情感。我認為,一個人如果沒有豐富的情感,那他的知識應該沒那么多,修養(yǎng)應該沒有那么高。因為,一個情感豐富的人,他一定善于觀察,積極動腦。豐富的情感,在我們圓夢的路上是舉足輕重的,是不可缺少的。
圓夢的途中,要不迷失方向,不動搖,只有讀書才做得到。因為,在書中記錄了一些人用一生換來的道理,這些道理會使我們一生受益無窮。讀書是一盆茂盛的青竹,體現(xiàn)你那淵博的知識;讀書是一道絢麗的風景線,展示你自身最高尚的修養(yǎng);讀書是一把打開心靈深處的鑰匙,打開你內(nèi)心最豐富的情感。多讀一些好書,可幫助我們在圓夢的路上走得更快!
【五】
書是階梯,更上一層樓;書是面包,給人精神上的養(yǎng)料;書是藥,善讀之可以醫(yī)愚。讀書如水,滋潤你的心田;讀書如火,點亮你的希望;讀書如翅膀,幫助你遨游天宇。閱讀優(yōu)秀的書,可以助人圓夢。
我想每個人都有夢想,都想要取得成功,想要為社會做出貢獻。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有足夠的知識,而想擁有知識就要與書交流。世界上有無數(shù)本書。每一本書,都有一個奇特美麗的世界,都有許多助人圓夢的領(lǐng)域。讀書的領(lǐng)域時常會增長人的知識。
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美的語言,我會記住它,并學會運用它,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遇到許多排比出彩的句子,我會記在心里,這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在讀書的過程中,我時常會看見結(jié)構(gòu)優(yōu)美的文章,我會學習它并運用它,這也是一種知識的積累。夢想是船只,讀書是船帆,它推動著夢想前進;夢想是曲子,讀書是伴奏,它幫助夢想更好。
讀書是一種增長知識的途徑,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讀書也是一種提高修養(yǎng)的過程。在讀書的過程中,我們常常會讀到作家們對修養(yǎng)認識,我會從他們的作品中提取出一些道理,記得一本書上講過,一個有修養(yǎng)的人,在圓夢路 1
上總是走得穩(wěn)重一點,輕松一點。 在圓夢之路,我們不僅要有知識,有修養(yǎng),也要有豐富的情感。我認為,一個人如果沒有豐富的情感,那他的知識應該沒那么多,修養(yǎng)應該沒有那么高。因為,一個情感豐富的人,他一定善于觀察,積極動腦。豐富的情感,在我們圓夢的路上是舉足輕重的,是不可缺少的。
圓夢的途中,要不迷失方向,不動搖,只有讀書才做得到。因為,在書中記錄了一些人用一生換來的道理,這些道理會使我們一生受益無窮。讀書是一盆茂盛的青竹,體現(xiàn)你那淵博的知識;讀書是一道絢麗的風景線,展示你自身最高尚的修養(yǎng);讀書是一把打開心靈深處的鑰匙,打開你內(nèi)心最豐富的情感。多讀一些好書,可幫助我們在圓夢的路上走得更快!
【六】
初時看書名,倒是讓我驚訝了一番。
《隔壁的中國人》,“隔壁”這樣親熱而自然的字眼,被一位日本人用來形容自己,即使知道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內(nèi)山完造先生,我難免有些意外——畢竟是位日本人啊。
我就是抱著一絲復雜的心情,去跟內(nèi)山先生《隔壁的中國人》書中的描述對號入座。
內(nèi)山先生不可不說是個中國通,我想他學會的在中國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永遠不要以為中國人是會虛心接受批評的民族。日本人的筆法特點鮮明之一即是其平淡和不加修飾。然而在先生的書中,褒揚之辭可遍地俯拾。先生是睿智的,善良的,通曉人情世故的。說到最難以描述的人性和民族性時,先生也是謹慎地一筆帶過,“在日本,個人不可信,但是可以信任政府和國家。在中國則正好相反。
多么令人汗顏!
作為中國人,我被先生敏銳的觀察力和極大的智慧折服了。他在書里描述了大和民族的劣根性,“如果將故事(《桃太郎》)看成對戰(zhàn)爭的歌頌,整個故事就是在宣揚軍國主義。”人們對自己的民族總是能毫不留情地說出最令人心痛的結(jié)論。作為旁觀者的先生,一定是比我們更理性更明白的。
先生沒有說出來,只因說出來之后也不大用得到吧。
先生寫《隔壁的中國人》,是想寫隔壁,還是中國人,看完書的最后一頁,我才恍然,先生只不過要記幾篇日記罷了。他寫寫生活,看過的風景,嘗過的美食,遇到的一些人,明白的一些道理。我們自己緊張兮兮地在書里找尋著蛛絲馬跡,探尋民族和歷史這樣沉重的問題,于先生,并沒有在十分在意啊。
住在隔壁,是一種微妙而復雜的關(guān)系。隔壁的鄰居可能聽的到你家里每一句爭吵,出門難免要碰頭打招呼,遇到好事壞事或許他都是第一個知道。隔壁的人家里吵的不可開交,那也是不好意思去勸個究竟的。若是因了自己的關(guān)系,便更加要歉疚萬分,說盡好話。隔壁的人家里欣欣向榮,自己也只能道一聲恭喜,奉承幾句。
自己回到家,該罵小孩子還是要罵,該喝茶看電視還是喝茶看電視,隔壁,終究不是自己的。
故而,我想在先生的書里看到些淋漓盡致的格言,還是幼稚了。與日本人的比較,我們做的太多了。一提起,便緊繃起脆弱敏感的神經(jīng)。想象著先生這樣人,應該終究有些不同。
事實上,先生只是愛著一種文化,愛著一種生活。先生長久以來愛著的中國,一定是他心中的凈土。如果說先生的停留是出自他對我們民族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那是我們把事情弄的復雜了。我們應當對自己的民族、地域的美充滿信心,因為這樣一種美,能夠跨越戰(zhàn)爭,跨越種族,跨越紛擾,永遠使先生和我們在一起。先生的包容和純潔,深藏心中,也流露在筆下。
我仿佛聽到先生只是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嗨,隔壁的中國人。
【七】
2016年5月,《巨人的隕落》中文版問世。作為肯·福萊特“世紀三部曲”的第一部,這部將近60萬字的三卷本歷史小說從1xx11年寫到1xx24年,內(nèi)容囊括一戰(zhàn)、俄國革命、二戰(zhàn)、冷戰(zhàn)、女權(quán)運動、民權(quán)運動等重大歷史事件。在長達四十二章的篇幅中,肯·福萊特將虛構(gòu)的人物與真實的歷史穿插敘述,從威爾士礦工出身的姐弟、威爾士貴族兄妹,寫到美國白宮的年輕助理、癡情的德國情報官、俄羅斯的孤兒兄弟。戰(zhàn)爭與歷史不再冷酷無情,而是和每個人的命運緊密相連。
福萊特是一位嚴肅的小說家,他書寫戰(zhàn)爭的目的是為了展現(xiàn)一段激動人心的歷史,挖掘出空洞抽象的歷史名詞背后的血與肉。為了力求每個細節(jié)的準確,他雇來8位歷史學家校勘書中的史實錯誤。他的原則是:“要么某一場景真實發(fā)生過,或者有可能發(fā)生;要么某些話真正說過,或者有可能說。如果我發(fā)現(xiàn)有某種原因讓某種場景不可能真正發(fā)生,或不可能說出某些話——例如某個人物當時處在另一個國家,我便將其略去。”
肯·福萊特(Ken Follett,1xx4xx-),當代大師級驚悚小說作家。1xx4xx年7月5日出生于英國威爾士加的夫,先后在哈羅·威爾德語法學校和普爾工學院學習,1xx67年進入倫敦大學學院學習哲學。代表作《針眼》《圣殿春秋》等。 攝影師/Olivier
Favre
或許,正是認真和嚴謹?shù)膶懽鲬B(tài)度,加上嫻熟的歷史寫作,讓讀者沉浸在福萊特筆下人物的命運和情緒之中,也讓這部書成了名副其實的全球暢銷書。2010年xx月,《巨人的隕落》英文原著初版上市后,登上《紐約時報》小說暢銷榜第一名,20xx年xx月再版,再次榮登《紐約時報》小說暢銷榜第一名。在歐美上市僅十周銷量即突破200萬冊!毒奕说碾E落》的美國出版人、企鵝出版集團總裁布萊恩·塔特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這本大書的爆紅讓他萬分感慨:全世界都流行輕閱讀,“即短篇、輕小說、140個字,似乎成為了大眾閱讀的標配,這本大書反其道而行之,里面幾乎每一頁都有故事發(fā)生”。
2016年5月《巨人的隕落》中文版問世,不到兩個月銷量突破十萬冊,網(wǎng)上好評如潮。作家馬伯庸評價說:“《巨人的隕落》以小言大,見微知著,我們閱讀的是幾簇浪花的起伏,卻能感受到大海的深邃與廣博,能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
上海讀客圖書編輯、《巨人的隕落》的責編閔唯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一個真正偉大的故事,是不存在任何閱讀障礙的,是可以引發(fā)絕大多數(shù)人的共鳴的。我們不應該小瞧了中國的圖書市場,更不應該小瞧中國讀者的閱讀能力!毒奕说碾E落》的暢銷已經(jīng)證明‘碎片化閱讀’只是一個偽命題。”
如今,中國圖書市場上的歷史類書籍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邏輯嚴密、論證嚴謹?shù)?ldquo;學院派”歷史寫作,一類是以調(diào)侃、娛樂大眾為主要目標的“民間”歷史寫作。這兩類歷史寫作水火不容,區(qū)隔出兩類歷史書的讀者:以學習和研究歷史為目的的讀者,以及以輕松閱讀為目的的讀者。
而《巨人的隕落》的出現(xiàn),恰好彌合了兩者之間的鴻溝,以寫小說的方式展現(xiàn)歷史,以歷史中真實的人和事豐富小說。這部小說的暢銷,印證了福萊特非虛構(gòu)歷史寫作方式的成功,也為我們的歷史寫作和閱讀提供了值得借鑒的范本。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暢銷意味著迎合大眾,通過博人眼球的包裝和文案,輕松甚至娛樂氣息濃厚的寫作方式,獲得關(guān)注和銷量。形式高于內(nèi)容,成為產(chǎn)業(yè)的文學以及成為明星的作家,讓“暢銷書”一詞失去了它本來的權(quán)威,成為這個時代畸形的附屬品。
肯·福萊特這樣期待自己的作品:“我的小說就像一扇窗,讀者不是在看窗,而是從這扇窗里看風景。我希望我書里的字都是透明的,讀者忘記我的寫作特征,專注于感受情節(jié)。”
【八】
能夠在文學上也獲得成功的幻想或科幻小說著實難尋,無疑應當被視為珍寶——霍桑的《胎記》竄入我的腦海,H.G.威爾斯的《時光機器》,還有卡雷爾·恰佩克的一些故事。而要是一個人歡欣鼓舞地打量這份薄薄的精選名錄,他會補充性地想到偉大的幻想家卡夫卡,或者甚至想到貝克特,也許令人產(chǎn)生一絲驚訝的是,這兩位作家的影響會籠罩在石黑一雄的小說《別讓我走》之上。那么博爾赫斯呢?他是那么推崇威爾斯。或者果戈理的《鼻子》?或者《雙重人格》?或者《蠅王》?一個必須給卡夫卡貝克特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留出位置的流派也許就不再是一個流派,而僅僅是對成功寫作的一條評定;特別是,這種方式結(jié)合了幻想和現(xiàn)實主義,以致我們無法將二者分開、又讓寓言在敘事本體中變得無法分割。
平凡地敘事,極其平常地展開,《別讓我走》是這樣一本幻想小說,它的幻想元素被壓在平庸的土壤里喘不過氣,又是那么從容地腳踏實地,這樣的效果不僅是讓幻想小說顯得可信或逼真,而且是造就了真正的入侵幻想小說,一邊綻放著它的離奇古怪一邊聲稱它只是尋常。鑒于石黑一雄的小說擺明了是關(guān)于克隆,所以實際上這是一本時間點設(shè)置于當下的科幻小說,在這種形式下失敗幾乎是壓倒性擊敗成功的,因此他成功地寫下這么一部同時兼具邏輯完善、實驗精神和人文觸動的作品,幾乎是一個奇跡。
《別讓我走》(譯林出版社2011年xx月版,新版譯名為《莫失莫忘》,將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
《別讓我走》的敘事由一個名叫凱西的女人來講述,平淡得令人痛苦。它是如此開篇:“我叫凱西·H。今年三十歲,已經(jīng)當了十一年護理員。”這種純樸精細的音調(diào)維持了差不多三百頁。凱西的故事是關(guān)于她工作的一所地處英國鄉(xiāng)村私立寄宿學校——赫爾山,主要人物是兩個密友,魯斯和湯米。很明顯,盡管小說設(shè)定在20世紀xx0年代末,但對于我們來說,這個世界似曾相識。凱西發(fā)明了一個稱呼,“捐贈者”(她現(xiàn)在的護理員工作包括照料這些捐贈者);在她的追憶中這所學校似乎沒有老師,只有監(jiān)護人。這些監(jiān)護人看起來就像是你我這樣的普通人——他們被學生們稱作“正常人”。但是他們照顧的孩子們并不正常:比如說這些女孩子,她們一輩子都無法生育,以及所有的學生似乎是注定的不能在畢業(yè)之后選擇普通人生,他們會成為“捐贈者”,然后過上一段短暫地被高度控制的成人生活。
寫給這本優(yōu)秀小說的眾多書評,大多傾向于強調(diào)閱讀該書過程中讀者會獲得過早的情節(jié)揭曉;然而石黑一雄一如既往地著迷于云山霧罩的長線解釋。對這部精致自洽的小說來說,這些孩子是誰以及他們在現(xiàn)代社會里的功能如何這個問題,作者從來無意深深掩藏。就算我們沒有在更早點兒的時候讀出個所以然來,在大概一百來頁的地方我們也能意識到赫爾山是一所全是克隆孩子的學校,這些孩子被創(chuàng)造出來,是為了向普通的非克隆英國居民提供捐贈用的一流器官。當這些孩子十六歲的時候,他們就會離開赫爾山,在一個中間機構(gòu)里待上一段時日,而后會被傳召。所有人一開始都會先被選作護理員,任務是照顧一個簽約的捐獻者;有一些人比如魯斯和湯米,將會迅速地被要求捐獻,摘掉的可能是一個腎臟也可能是一個肺。到了第四次捐獻,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死期也到了。
顯然,石黑一雄想要把我們接收的這個恐怖信息的效果放大,不過是因為他的真正興趣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而是他的小說人物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以及這樣的發(fā)現(xiàn)會怎樣影響他們。他想要我們在他們的無知里懵懂,而不是在我們自己的無知里。赫爾山的孩子們生活在一個被保護的環(huán)境里。他們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但是他們的保護者對有何不同秘而不宣。漸漸地,孩子們把某些保護者泄露出的蛛絲馬跡拼湊起來,迅速萌生出了關(guān)于他們命運的完整圖樣。當他們離開學校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最主要的那些事實。那么對于一個孩子來說這可能意味著他要知道哪些呢?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或者找一份有意義的工作,或者走進成人世界?這些孩子會怎么理解他們被縮寫的人生的意義,他們殘缺的腳本的意義?
這本書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和石黑一雄對赫爾山這個世界的描寫手法有關(guān),他描繪著這個世界的正常一面,甚至是平庸冗長的樣子,然后往其中插進恐懼的冰凌。赫爾山就像其他任何一所學校,如果這些孩子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那么他們也只不過像是那些快樂的自視甚高的私人學校里的特權(quán)學生一樣。這本書的前三分之一記錄了平常學生們的小打小鬧、玩笑、嫉妒。凱西明顯是愛上了湯米,一個叛逆男孩兒;但是湯米選了魯斯,后者在對于自己最好的朋友凱西的感情上令人錯愕地轉(zhuǎn)變無常。在魯斯和凱西之間,有很多描寫學校生活的小說電影里很熟悉的激烈沖突戲碼。
站在石黑一雄的角度來說,因為他的小說幾乎完全是以一種被納博科夫稱為“淡金色散文”的寫法鋪就,因此凱西蒼白的敘述給他帶來了可預見的風險。凱西的措辭輕松隨意,總是說些白話俗語。一位老師“失去了她的理智”;一個雨天“傾盆而下”;學生們要是陷入麻煩了便是“自找的”;學生們發(fā)生了性事是“做了”。她非常愛用“蠢”(daft)這個特別英國的詞,還喜歡用模模糊糊的強調(diào)語式——“我不知道在你們那兒是怎么樣,但是在赫爾山,監(jiān)護員對抽煙是非常嚴格的。”石黑一雄總是享受?诩妓频啬M出單調(diào)的英式語調(diào):《長日留痕》里穩(wěn)重的男管家,《未得慰藉的人》里講話如同格倫·巴克斯特冷靜得可怕的圖注似的敘事者;《上海孤兒》里的敘述者,他精巧規(guī)整的英文像是安東尼·鮑威爾的翻版。凱西的語調(diào)像是一個不怎么機靈的大學新生寫的說明文作業(yè);它把石黑一雄在克制情感方面的興趣推向了極致:
我們在這座房子背面的底層的5號教室里等待開課。5號教室是最小的一間,在那樣一個冬天早晨,大大的暖氣片熱了起來,蒸汽爬上窗戶,屋里就變得非常憋悶,屋子顯得格外地小了;蛟S我有點夸張,但是我腦子里記得的場景就是一整個班全都擠在那間教室里,學生們真的是疊羅漢一樣互相挨在別人身上。
這個語調(diào)是那樣無動于衷,它所說的日常發(fā)現(xiàn)是那樣平庸無奇,以至于讀者對石黑一雄這異想天開的勇氣產(chǎn)生一種目瞪口呆的贊嘆:可以想象他在一天的寫作之后走下樓來,對著太太歡欣鼓舞地宣稱,“我做到了!我搞定了遺失的幾何圖形組那場戲!明天我要寫完經(jīng)典小測驗那一場。”
但是凱西有那么一點兒焦慮地、想引人注意地表現(xiàn)得討好,尤其她對著讀者說話時那種預設(shè)讀者會和她一樣的殷勤的習慣——我不知道在你們那兒怎么樣,但是在赫爾山……——有一種脆弱的哀婉。她想要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個,而在某些方面她假設(shè)她就是。正是這些孩子的陰郁、他們叛逆性格的缺席、甚至好奇心的匱乏,成了這部小說幻想的基石。他們看起來從沒有想過逃離自己的學校,拋開他們終將過上的被規(guī)定好的生活。對他們是誰、為什么他們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徹底理解使他們傷心難過,然而卻只是順從。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知道的唯一事實,并且他們事實上就是習慣的造物。每當恐怖舊事浮現(xiàn)出來,石黑一雄便將這種平庸無奇頻繁地搖撼起來。比如說,孩子們的畫作每個月會被一個我們只知道她叫“夫人”的女人收集起來,然后從學校拿去一個畫廊。(之后我們會得知這是意圖考察這些孩子是否有精神靈魂。)魯斯感覺夫人對孩子們感到害怕甚至是厭惡,于是他們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在某天把夫人團團圍住觀察她的反應:他們猜對了。
我現(xiàn)在還能想見,她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戰(zhàn)栗,那種真正的戰(zhàn)栗,仿佛我們當中的誰會突然碰到她?v使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我們還是能感覺得到;就好像我們是從陽光里徑直一下子進了蔭涼地。魯斯說得對:夫人害怕我們。但是她那種怕,就像是有些人害怕蜘蛛一樣。我們還沒法兒接受這個事實。從來沒有想過我們自己在被別人當作蜘蛛的時候,會是怎么樣的感覺。
凱西接著又說,你頭一回從另一個人眼中瞥見自己是什么樣子,那是一個冷冰冰的時刻。就好比走過一面你人生過去每一天都要走過的鏡子,然后突然它給你看了些沒見過的東西,一些煩心的奇怪的東西。在為小說貢獻了書名的另一章,凱西回憶起自己迷上的一首名叫《別讓我走》的歌曲。她會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這首歌:
我就是專等著那一句,寶貝,寶貝,別讓我走……在我的想象里,會有那么一個女人,她得知自己不能生小孩兒,而她終其一生都那么那么想擁有自己的孩子。然后出現(xiàn)了某種奇跡,她得到了一個孩子,然后她緊緊抱著這個嬰兒來回走著,嘴里唱著“寶貝,別讓我走……”主要是因為她太高興了,但也因為她還是那么害怕有些事情可能會發(fā)生,她的寶貝可能會生病或者被從她身邊帶走。那會兒我就明白這么想是不對的,因為這么理解跟其他歌詞搭配不上。但那又關(guān)我什么事呢。
任何一個年輕姑娘都有可能去錯解歌里的某句歌詞,以上就是這樣尖銳的一幕;并且它也必然被籠罩在這個姑娘的人生真相的投影里。有一天,凱西抱著枕頭一個人獨自跳舞,反反復復唱著這首歌:“噢寶貝,寶貝,別讓我走。”她抬起頭來,夫人立在門廊望著她:“而奇怪的是,她正在流淚……她只是仍然站在那里,嗚咽啜泣……”
凱西、湯米和魯斯最終離開了赫爾山,被安排住在一個叫鄉(xiāng)間別墅的地方,他們在那里獲得了多得多的自由,還和一群年紀大一些的少年們玩兒到了一起。但是這是一份他們幾乎沒怎么享用到的自由。他們借了輛車,開著它在諾?舜┬。在某次去往海邊小鎮(zhèn)克洛莫的路途上,這三個好朋友確信他們看到了被他們稱作魯斯的“可能(possible)”的人:
因為我們每一個都是從一個常人的某個部分復制而來,所以對于我們每一個人來說,在遠離此地的某處,一定存在著一個原型,過著他或她的生活。這就意味著,至少在理論上,你有可能找到你從之而來的那個原型。而這也正是為什么當你在這些城鎮(zhèn)、購物中心、車站咖啡館間游蕩——你會放眼四望,尋找那種“可能”——那些可能是你和你朋友們的原型的人們。
三個人跟在他們覺得是魯斯的那個“可能”或說原型后頭。然而他們觀察她越久,她看起來同魯斯就越不相像,盯梢?guī)淼呐d奮也消失了。沒曾想到魯斯那么明顯地表現(xiàn)出了深深的失望。她苦澀地脫口而出:
他們永遠、永遠不會選到那種女人的……我們心里都明白的。我們只是垃圾貨的復制品。癮君子、站街女、酒鬼、流浪漢、蹲大牢的,都有可能,只要還沒精神失常。這些才是我們的來處……像剛剛那樣一個女人?別想了……要是你們想找另一個我,要是你們想找,那就該往貧民窟去找。往垃圾箱找。去公共場所看看,那才是能找到我們從哪里來的地方。
整個這一段情節(jié)證實了本書的寫作之所以達成了奇怪的成功的原因:它將自己的科幻小說敘事穿插在真實世界的肋骨縫之間,讓它呼吸吐出令人恐懼的可能性,繼而再將科幻小說轉(zhuǎn)向調(diào)回安置在人類身上,令其在恐怖的同時流露出平凡的感人氣息。
魯斯和湯米分了手,凱西成為護理員,湯米變成捐贈者,凱西取代魯斯的位置成了湯米的戀人,這是她不得已而為之的,而小說的篇名則因種種預兆于此時開始震顫搖撼,因為我們知道湯米已經(jīng)完成了三次捐贈,因此現(xiàn)在是死前最后一次手術(shù)了。小說因說教式結(jié)局而有所削弱,在這方面,威爾斯或赫胥黎引領(lǐng)的風格比博爾赫斯的擁有更大市場。凱西和湯米設(shè)法找到了前護理員艾米莉小姐還有“夫人”,對于自己曾對這對克隆戀人的作為,兩位上了年紀的女士向他們致以了歉意,并聲稱她們從來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讓孩子們獲得最好的照料,想借此讓自己免去罪責。“夫人”向凱西坦言,多年以前當她看到那個小姑娘輕聲唱起那首歌,她之所以哭泣是因為明知“一個新世界將迅疾到來。更科學,更高效,是的。給老病種們更多治愈。非常好。但那是一個尖刻、殘酷的世界。而我看到一個小姑娘,她的眼睛緊緊閉著,把舊世界緊抱懷中,一個她心里明白留不住的世界,她抱著它祈求,別讓我走。”
這部小說其實無須如此布道,一方面因為它已經(jīng)把自己傳達出的恐怖做了非常有效的戲劇化處理,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制造人類克隆生物的原因本身實在無須再做控訴。本書在此處搖搖欲墜險些變身論文。但盡管《別讓我走》無疑對克隆做了大力鞭撻,可也并不足以給那些言必稱保衛(wèi)“生命之文化”的保守或宗教人士帶來太多終極安慰。因為它最具力量之處乃是它最諷刺之時,而其諷刺的力量來源于它所繪制的正常人類生活圖景,實際上這幅圖景表現(xiàn)的是一種死亡的文化。也就是說,石黑一雄這本書最妙的地方,是當他通過邀請我們思考克隆生命的無意義,迫使我們?nèi)ニ伎嘉覀冏约旱臒o意義的時候。這便是當凱西想吸引我們注意時所說的“我不知道在你們那兒是怎么樣,但是在赫爾山……”這樣的句子生出雙向意義的時候。如果我們自己其實要比最初想象的更像湯米和凱西呢?克隆孩子們?yōu)樗麄兺耆珶o意義的人生在學校里受教育,無意義是因為他們將會在讀懂成人世界之前先行死去。他們所做的每一樁事情都浸入無意義之中,因為那死亡的大池子在前方等著他們。他們主宰著自己的個性并且似乎也享受這些個性(他們戀愛,他們上床,他們閱讀喬治·艾略特),但這樣的個性不過是海市蜃樓,不過是對自由的拙劣模仿。他們的人生早已預先寫好,用《公禱書》里的話說,他們是“被限制被監(jiān)視”的。他們的自由是一點小小的花邊褶子,他們的人生卻是一塊密實縫好的巨幅布匹。
開始讀這本小說的時候,我們對他們與我們的不同深感驚恐,卻在認真思索他們與己的相似點中闔上書頁。說到底,遺傳為我們寫好了命運的大多段落;就算我們足夠幸運,不至像赫爾山的孩子們那般在剝奪喪失中開始人生,死亡仍會很快就將我們變作孤兒。不相信上帝,沒有超自然的偶像和依傍,何不把我們的人生當作某種審判,死亡審判?就算有上帝又如何?噢,神已經(jīng)數(shù)算你國的年日到此完畢:不論怎樣答案都已寫在墻上。像赫爾山的孩子們一樣,知道此生將在二十五歲或別的什么時候終結(jié),似乎是奪去了人生全部的滋味與目標。但我們?yōu)槭裁匆獔猿窒嘈牌呤畾q或八十、九十歲去世就一定會收獲人生的全部滋味與目標?當一長一短兩段人生獲得的意義相差無幾時,為何短命就必然要被認為充滿遺憾?生命之文化從這些窄窗望出去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石黑一雄的小說沒必要對克隆一事說教,因為它已經(jīng)對此做出了諷刺。最值得稱許的是,這部小說的諷刺疏而不漏,意圖的引出舉重若輕。這一點上讓人聯(lián)想起卡夫卡來(石黑一雄《未得慰藉的人》中明確地受其影響),還有貝克特,后者筆下的哈姆在《終局》之中大聲喊道:“用用腦子,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腦子,你在大地上,這事兒沒救。”這片大地被哈代的苔絲喚作一顆毀滅的星,而哈代則在自己的詩《死亡時》里再次用毀滅形容它:
這疾馳的生命——短暫的毀滅
就要走了
當我重返我從前那個合適的
浩瀚之中的地方
所以,這本奇妙的、有著出人意料的暗示效果同時又纖弱溫柔的小說,在最后的最后,用一種令人恐懼的忠誠催促著我們,把凱西那句天真至極的祈求寄還給她:“我不知道你們那兒怎么樣,但在這里這疾馳的生命……”
【九】
為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xx周年,首部全景展現(xiàn)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作為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東方主戰(zhàn)場歷史地位及其貢獻的八集大型紀錄片《東方主戰(zhàn)場》8月25日起在中央電視臺播出。中國作家協(xié)會書記處書記閻晶明在該片播出第六集后點評說,抗戰(zhàn)于是不僅只是戰(zhàn)場上的比拼,更是文化上的抵抗!稏|方主戰(zhàn)場》對民族危難時刻中華文化艱難傳承、抗戰(zhàn)文化如火如荼作了生動描述。這在“戰(zhàn)爭片”里是一種具有高度自覺意識的創(chuàng)作。
作為全面表現(xiàn)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歷程的紀錄片,《東方主戰(zhàn)場》第六集“民族血脈”一集的篇幅,對民族危難時刻中華文化艱難傳承、抗戰(zhàn)文化如火如荼作了生動描述。這在“戰(zhàn)爭片”里還是一種具有高度自覺意識的創(chuàng)作。
抗戰(zhàn)首先是一場殘酷的戰(zhàn)爭,但戰(zhàn)爭所要爭奪的根本和支撐作戰(zhàn)者的力量,是文化。本集對此作了令人深省的敘述。日本侵略者絕不滿足于物質(zhì)財富的掠奪,他們同時也企圖在文化上“消滅”中國,在偽洲國實施赤裸裸的奴化教育,希望通過強化日語教育、灌輸日本文化、“歸順”日本天皇而達到使中國人“皇民化”的目的?箲(zhàn)于是不僅只是戰(zhàn)場上的比拼,更是文化上的抵抗。本集中對于西南聯(lián)大、西北聯(lián)大在艱難條件下的努力遷徙、中國知識分子堅守中華文化的根脈,弘揚、傳播中華文化的自覺,都做了具體可感的表現(xiàn)。一段時期以來,人們將這次中國現(xiàn)代教育轉(zhuǎn)移視作名人軼事頻出的傳奇,但它的背后其實是一場民族文化的艱苦保存和正義堅持,是對日本軍國主義用飛機大炮毀我中華文明的頑強抵抗,是一次文化長征,也是一種文明傳播的過程。這樣的敘述,深化了戰(zhàn)爭較量的根本要求,豐富了民族獨立的文化內(nèi)涵,對這場艱苦卓絕的抗日戰(zhàn)爭來說,抵制和反抗文化上的奴化,傳承和弘揚中華民族的文明血脈,是每一個有識之士自覺擔當起的戰(zhàn)時責任。
抗戰(zhàn)自身也培育和發(fā)展出戰(zhàn)爭時期的革命和進步文化。這種文化既是民族文化的現(xiàn)代性傳承,更為其注入了現(xiàn)代戰(zhàn)爭狀態(tài)下的新內(nèi)涵,既是戰(zhàn)時文化宣傳和鼓勵的手段,又對戰(zhàn)后文化建設(shè)與發(fā)展發(fā)揮著啟迪性作用。戰(zhàn)爭時期的革命進步文化,既有革命家們的政治主張和時代要求,也有文藝家們創(chuàng)作的具有精神鼓舞性和藝術(shù)感染力的文藝作品。本集當中,以充分的論述和生動的畫面,展現(xiàn)了抗戰(zhàn)時期革命圣地延安創(chuàng)造的抗戰(zhàn)文化,呈現(xiàn)了延安文藝生動、豐富的場景和內(nèi)容。本集選用了十一首抗戰(zhàn)歌曲(包括京劇大師梅蘭芳先生的兩段京劇)!饵S河大合唱》震人心魄的穿透力,《義勇軍進行曲》令人奮起的主旋律,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對《義勇軍進行曲》的使用更是別具匠心。在有限的篇幅里,竟然呈現(xiàn)了三個不同版本。從《風云兒女》的主題歌,到美國歌唱家保羅·羅伯遜的演唱,再到現(xiàn)代合唱版本,歷史的流程清晰可見,更凸現(xiàn)了抗戰(zhàn)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傳承。自覺走向大眾的作家藝術(shù)家,深受人民喜愛的大眾文藝作品,抗戰(zhàn)文化對民族覺醒發(fā)揮的重要作用,抗戰(zhàn)文藝激發(fā)群眾愛國主義熱情的獨特力量,都是本集中具有啟示價值的內(nèi)容。作為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東方主戰(zhàn)場,作為具有五千年文明血脈的民族,中國的抗戰(zhàn)一定同時也是一場文化的較量,一次文化的自覺,一種民族精神的彰顯,一種抗戰(zhàn)文藝的弘揚。主動地、充分地將文化、教育、文藝的內(nèi)容契合到戰(zhàn)爭敘事當中,對戰(zhàn)爭歷史和戰(zhàn)爭內(nèi)涵進行更加深入的剖析與辯證,在戰(zhàn)爭題材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中,《東方主戰(zhàn)場》體現(xiàn)出成熟的創(chuàng)作理念。
【十】
這兩天在家翻閱《日本文化史》,商務印書館1xxxx2年出版,作者是家永三郎。讀前言,才知道本書在日本曾經(jīng)是一再重印,很受讀者歡迎,可見我對這樣的好書是漏翻揀、漏閱讀。
這本書我讀后的感覺是寫得實在是好。前幾天我還讀過一本《日本書法史》,也是一位日本人寫的,讀后感覺其寫法僵化,觀點庸俗,沒有可啟發(fā)人的東西,我對于這樣的書,合上書后也只能說是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說《日本文化史》好,其依據(jù),一是文字好;二是讀起來輕松,雖是學術(shù)類書,但沒有學術(shù)的架子;三是給人啟發(fā),這是最重要的一條,有啟發(fā)才會有收獲,才會產(chǎn)生想法。
日本在1868年發(fā)生了資產(chǎn)階級改革運動明治維新,其主要就是學習西方資本主義,破除封建制度,建立資產(chǎn)階級政權(quán)。那么對這段歷史變革家永三郎是怎么樣看的呢?家永三郎認為:“日本之所以開始走上資本主義化的道路,是因為國內(nèi)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已告成熟,接近到了必須突破封建社會框框的階段,而不是僅僅取決于幕僚或明治政府的政治口號。”我為什么非常關(guān)心這句話,因為它透露給我們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明治維新并不像從歷史教科書看到的那樣,上層號召、下層革命就改革成功,而是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已達到改革的條件,沒有這個條件做基礎(chǔ),社會的變革就達不到變革的效果。我們有些改革的鼓吹者總想人為地去改造社會,歷史告訴我們,人為改造社會結(jié)果是主觀意識的改造,其社會本質(zhì)是換湯不換藥,中外都是如此。在明治維新時期,日本人以為的資本主義的標志之一,是理性主義在民眾中的普及,日本人認為這是科學文明,但是他們也在檢討他們實際上還沒有完全做到這一點。家永三郎就說:“理性的思想方法遠遠沒有支配多數(shù)國民的生活,倒是迷信和非科學的想法占了優(yōu)勢,看病找方士,搬家講究方位,舉行儀式要預卜日子的吉兇,這些習慣始終沒有絕跡。即使說科學廣泛應用于現(xiàn)實生活這一點,是江戶時代對洋學知識的應用等等所無法比擬的,但在科學精神的國民化這一點上,可以說仍然極不充分。”家永三郎的這一見解在我看來真是說到了日本文化的痛處,一場變革好像國變民變,但也只是表面的現(xiàn)象變了,骨子里面的東西并未完全變,可見要想徹底改變國民性是難上加難。日本有記載的歷史比中國短多了,它的文化根基也比中國差得很遠,我們看當時的日本變化都如此難,龐大的一個中國現(xiàn)在要是去變那就更是難事,F(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用《周易》算命、算風水的這些東西不是又卷土重來了嗎?當然這重來并不能簡單說是復辟,是人們經(jīng)濟生活、文化生活和人生價值觀的諸多反映。
在這本書里家永三郎還談到日本當時的資產(chǎn)結(jié)構(gòu)問題,他寫道:“毫不奇怪,在強調(diào)‘國體’權(quán)威和鼓吹軍國主義的刺激下推行的近代化,產(chǎn)生了與先進近代社會迥異的結(jié)果。在日本,并不是依靠本該是近代文化代表的近代資產(chǎn)階級的自發(fā)壯大來積累民間資本,而是由政府的保護、扶持下他律性地培植起來的特權(quán)資產(chǎn)階級充當了資本主義的代表,因而又使得資產(chǎn)階級民主和個人主義未能充分發(fā)展。”看了這些不禁讓我們想起當今中國的一些大企業(yè),也是在政府的保護和扶持下壯大起來的,這跟明治維新時期的日本有相近之處。國家資本的壯大,私人資本的縮小,它不利于社會發(fā)展的一面就是個人自由的空間在縮小。我很佩服家永三郎論述文化時,觸角涉及到政治和經(jīng)濟,這說明他的眼界開闊,學識廣博,看問題很全面、很辯證。僅就文化而談文化,往往有一定的狹隘性和局限性。
下面我們再談一談家永三郎對日本明治維新時期文化的論述。他認為在明治維新時代,“文藝作者也是自甘稱為‘戲作者’,不以迎合讀者的興趣為恥,所以像古代的物語作者和元祿時代的文豪們一樣,也缺少直面人生、傾注內(nèi)心熱情從事創(chuàng)作的認真嚴肅態(tài)度。他們雖然在不受儒教的偽善道德束縛、肯定戀愛和性欲、正視活生生的人情方面,表現(xiàn)了儒學家所沒有的現(xiàn)實精神;但是,也不可忽視:他們并不是在與封建的正統(tǒng)道德決裂的基礎(chǔ)上采取這種態(tài)度的,而是具有如下傾向:表面上迎合封建道德,就像以竹接木似打著‘勸善懲惡’的幌子以避免受到壓制。如果說既無高深的思想,又缺乏正視現(xiàn)實的勇氣,那么,墮落到獵奇的趨向,自然就是難以避免的結(jié)果。在讀本、草雙紙、歌舞伎等中,之所以不能不給人留下一種印象,即:它們都竭力羅列出殘暴的殺人、毒辣的陰謀詭計、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露骨的男女做愛場面等,以此刺激讀者或觀眾的末梢神經(jīng),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這就是在經(jīng)濟大潮下的藝術(shù)家們的追求,回頭看看日本的當初,再看看眼下的中國,恐怕又和我們有許多近似之處,這并不奇怪,都是在錢的誘惑下生存,在錢的指使下改變生活條件,所以錢指向哪里,那些“天才”“偉大”的藝術(shù)家們就去向哪里,觀眾喜歡什么我就演什么,就不足為怪了。至于藝術(shù)家們留下的作品稱得上稱不上偉大,要另當別論。家永三郎在書中還對《浮世澡堂》、《浮世理發(fā)店》加以了肯定。這兩本書周作人譯過,在《知堂回想錄》中,他認為這兩本書譯得比較滿意。家永三郎認為這兩本書“生動地寫出了聚集在澡堂或理發(fā)店的市井男女老少的對話,令人感到就像親眼看到了當時庶民社會的氣氛”?梢,那些好的作品,在有思想的人眼里,強調(diào)的還是“真實”二字。
明治維新并不意味著學術(shù)自由化,家永三郎寫道:“凡是對天皇制、國家主義、軍國主義持批判態(tài)度的學問,研究和發(fā)表的自由都受到了限制。1xx20年(大正九年),森戶辰男發(fā)表文章介紹克魯泡特金的著作,法院毫不猶豫地給了森戶以刑事處分。”明治維新倡導的“文明開化”政策如此看來也并非文明開化,這種非文明恐怕也是日本軍國主義所不可缺少的。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做到徹底的文明看來是很難的事情,政權(quán)、財富、文明這三者的博弈實際上是社會動蕩的根本原因。
家永三郎的眼光在我看來是深邃加敏銳,看問題入木三分。所以閉門讀這樣的作者寫的書,才會開卷有益。我們不僅能夠準確地把握明治維新時日本的文化動態(tài),同時我們還可以借他山之石,攻自己之玉,用日本明治維新時的這面鏡子,照一照當代我們的變革,也可以照一照明治維新對后來日本政治、經(jīng)濟的影響,包括它為什么會走向軍國主義,為什么經(jīng)濟從繁榮又走向衰敗,我們細心地體會、體味、體察,肯定會有不少的收獲。
【十一】
文學史中的汪曾祺,以其清麗淡雅、生趣通透、雋永高遠的精妙文字,將田園詩風和懷舊溫夢的美學風范重樹文壇。他以清明上河圖般的風景、風情、風俗的畫面描摹,成為新時期古典詩意和民間美學的典型文化符號。其文上承京派遺緒,后啟尋根回憶和先鋒文學思潮,“汪曾祺現(xiàn)象”也因此讓跨代研究者說不盡,道不完。王國平的《汪曾祺的味道》是一部充盈著個人生命體驗和思想智慧的書話散文隨筆集,堅韌的文字內(nèi)蘊著詩韻,鋒芒的思想飽含著溫情,豐饒的論說承載著品格。這是一本品讀“味道”的解味之書,它入于汪曾祺的文字珠璣,出于廣博的群書文化,最終飛揚于高韜而通達的人生境界。
書分多輯。“汪氏畫像”一輯,是作者對汪文趣味特征的學術(shù)歸納,也是對汪氏為人處世之性情的人文觀照。作者讀文賞人的路徑有意回避了學院腔的呆板生硬,而在信馬由韁的侃侃暢聊中,堅守以文字論據(jù)和旁征博引來證實對汪氏文本的判斷。作者把學術(shù)的言說邏輯置換為信手拈來的個人生命體驗,他對汪曾祺其人其文的“愛”與“觀”的藝術(shù)傳遞打通文本與生活的界限,自如調(diào)動著汪氏的文本語言、自我的陳述語言、群書的他者語言、讀者的期待語言,引人穿梭于藝術(shù)世界與現(xiàn)實情景的時空通道。
“往昔復萌”一輯,是借汪氏故事的質(zhì)樸情感浸潤,反觀自我記憶與生活體悟的心靈文字。散文素以見情見性為本,作者對汪文解讀闡釋的意圖,不僅是對語言華冠殿堂的瞻仰、穿行與嘆服,且借之走入自己正被湮沒的記憶閘門和心靈角落,整理歲月?lián)p蝕的過往,打撈沉入時間的物事,審思人世滄桑的禪機。在與汪氏文本的對話中,作者參悟到汪氏精簡文字所暗藏的生活智慧,尋覓到被日常經(jīng)驗所消解的本真自我,一個背負著地域、時代和歷史普遍性意義的現(xiàn)代生命個體,在汪氏文本的感召下,開啟一次次的心性漫游的記憶跋涉。
“紙邊暢想”一輯,作者從汪氏文字的吉光片羽中透視國人的生存姿態(tài),提煉民間的生活哲學。在汪文的諸多生活意象鋪陳中,作者捕捉到了民間生命“艱澀”與“殘酷”的常態(tài),在古今中外的書話穿綴與文本勾連中,民間的生命壓抑與自我的生活理路得以共鳴,生活洪流下個人的孱弱無力,以及僥幸之下的歡喜愉悅,言說著觀照凡俗人生和世事生活的“悲憫”與“達觀”情懷。
“漫說雜談”一輯,作者穿透汪氏溫婉的文字表象,將隱藏在汪文言語深處的暗語鋒芒集中收納,衍生出對傳統(tǒng)人文精神在當代文化語境下獨立傳承的深切憂慮。作者從汪文的敘事物象和陳述議題出發(fā),騰挪閃躍于古與今、物與我的各個場域,感受汪氏箴言的現(xiàn)世處境、探幽生活經(jīng)驗的突圍之徑、開掘精神堅守的生命動力、展示人文精神的艱難存續(xù)。無論是對古的緬懷、今的哀憾,還是對美的求索、謬的鞭撻,處處彰顯“人本主義”色彩的文化思辨。
“文事把玩”一輯,則重塑出一位堅守中國審美精神的文論大家汪曾祺,但作者對汪氏的文論論斷,始終不失自我審美經(jīng)驗和生命哲思。無論對汪氏的藝術(shù)論辯,還是對汪氏的文本實踐,在肯定其審美先見之時,亦自覺開啟自我與前賢的詩學對話,認同、補充、辯駁甚至抵牾的多聲部話語共存交織。作者由汪氏的美學觀點出發(fā),在自由發(fā)散的藝術(shù)鑒賞中,古今中外的藝?v覽、知人論世的人情澄明,及至日常生活的藝術(shù)詩意,在呈現(xiàn)汪氏文論美學觀恒久生命力的同時,作者一次次完成由生活感性經(jīng)驗到系統(tǒng)美學體系的個體建構(gòu)和確認,對話的共鳴通識也就突破文本理論的范疇,而躍升為富有中國文化內(nèi)涵的人文精神與生命智慧。
《汪曾祺的味道》將學術(shù)論證、個體記憶、知識索引、思想交鋒融為一體,是具有強烈實驗色彩的跨文體寫作。作者操持著活色生香的生活化文字,品讀汪氏其人其文,同時也洋溢著屬于自己的審美趣味,試圖構(gòu)建一種充滿性情之溫、詩性之美和理性之智的學術(shù)體散文。
【十二】
我并不想給摩羅《中國站起來》這本書扣上一頂民族主義的帽子,雖然民族主義者也會表現(xiàn)出摩羅的這些特征:一些狹隘的政治和社會理念,一種貌似政治正確的愛國情感,一堆充滿斗志而缺乏理性的激昂言辭。通常一個民族主義者是很少關(guān)注社會正義、自由平等這樣一些對民眾更為重要的社會與政治議題,而把一切問題簡單地歸結(jié)于外來民族的壓制。
我從摩羅《中國站起來》這本書中最早讀出的一個詞就是“敵意”。對“五四”精神的敵意,對西方文化的敵意,包括對魯迅、胡適和蔡元培一些文化先驅(qū)的敵意。我不知道這份敵意的來源,如果真如摩羅所言中國站起來了,這份敵意更顯得沒有來由。這種敵意若是發(fā)生在外族侵略和威脅,或是國內(nèi)受其他族群壓迫的時代,或許我還能理解。然而發(fā)生在這個四處宣揚“大國崛起”的今天,我真的不明白這種憤怒來自何方?只有把自己局限在一種狹隘的思想情感和知識體系中的人才會產(chǎn)生這種憤怒型的清算和革命的意識。
首先摩羅對“五四”精神的理解就非常偏頗。摩羅所指責的胡適,一直反對把“五四”稱為啟蒙運動,他認為“五四”是中國的一場文藝復興運動:“由于接觸了新世界的科學與民主的文明,使中國的人文主義與理性主義復活起來。”胡適說:“刮掉其表面,你便會發(fā)現(xiàn),它的構(gòu)成要素本質(zhì)上是中國的根柢。”胡適之所以堅稱“五四”是文藝復興,在意的正是對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是革新而非摧毀。而被摩羅指為“中國精神大崩潰”“旗手”的蔡元培,對傳統(tǒng)文化更不是像摩羅說的那么態(tài)度決絕,他曾公開說過儒家的五倫五常,除君臣一倫不合時代外,其余諸倫與“仁義禮智信”五常都具有普適的道德價值。
摩羅還有個提法叫“中國精神大崩潰”,雖然聳人聽聞,仍然似是而非。如果中國精神真的大崩潰了,又是什么支撐中國人走到了今天?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指當下社會價值觀的缺失。由于人們對價值缺乏道德、歷史、自然、社會、政治等多維度的認知與判斷,使得人們?nèi)菀讓r值簡單化、絕對化,很多人衡量價值的標準最后只剩下了財富或權(quán)力。這是當今學者都認可的一個現(xiàn)實,但如果把原因歸結(jié)為“五四”精神和西方文化,無疑把賬算得太遠了。如果真的有“中國精神大崩潰”,那么西方的精神和價值認知為何沒有在中國落地生根呢?一個國家對精神或價值的尋求,不是建立在對其他民族精神和文化的敵意之上的,這從中國歷史上多次的民族文化的融合,都可以得到證明。外來文化能夠重新刺激我們對文化傳統(tǒng)的新理解,成為一個民族集體記憶中一個新的組成部分。即便在一個民族主義者那里,變化與吸納也早已成為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理念。
至于摩羅說的“幾百年來西方人不斷妖魔化中國人”,更是一個不值駁的論調(diào)。只需舉一個例子,便會發(fā)現(xiàn)這里“西方人”“中國人”這樣的說法是多么的不準確。xx、18世紀的歐洲啟蒙運動,大多西方學者都承認受過儒家思想的影響。德國學者利奇溫認為:“孔子成了18世紀啟蒙時代的保護神……也成為歐洲的興趣中心。”而美國學者顧立雅更得出了“中國哲學是法國革命的原動力之一”這樣的結(jié)論。至于啟蒙運動中的一些大思想家更是承認與儒家思想的淵源。如伏爾泰在《哲學辭典》中說:“中國的儒教是令人欽佩的。毫無迷信,毫無荒誕不經(jīng)的傳說,更沒有那種蔑視理性和自然的教條。”顯而易見,肯定有很多西方人并未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持“妖魔化”的態(tài)度。
以上這些例證,至少可以表明摩羅在寫作《中國站起來》一書時,無論是在觀念論證上,還是在對人類文化的態(tài)度上,都抱著一種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緒。從這種敵意和情緒中,我再次感覺良知對一個知識分子的重要。
【十三】
寂靜的夜晚,讓時間感覺凝固,翻完馬爾克斯《百年孤獨》最后一章,興奮僅僅只是一瞬間,很像一個孤獨的行者,終于走完一段漫長而期待盡頭的苦旅,卻突然卻迷失了方向,瞻望回程的忐忑,讓人茫然而陌生,彌漫的孤獨感,油然而生,夜不能寐。
我從來沒有為讀本小說而如此輾轉(zhuǎn)反側(cè),也沒有為讀小說,而將書本畫滿勾勾道道,寫滿注腳。確切的說我由于天資不高,讀這本書相當受折磨。如果說這本書是藥,開始就是一瓶安眠藥,何時睡不著,隨手翻幾頁,便會睡意彌漫,兩眼無神,托夢周公。突然有一天,感覺腦海靈光一閃,書中呆板的人物突然活現(xiàn)在眼前,那遙遠家鄉(xiāng)“馬貢多”的故事,在一個生動的敘述者的口中,娓娓道來,特別是靜謐的夜中,會有來自遙遠的感覺,讓我也融入故事中情節(jié)。于是這書又成了一劑興奮藥。
很迷戀馬爾克斯的述事獨特語調(diào),沒有華麗詞藻,也沒有故作深沉的鋪墊,常常長驅(qū)真入,直奔主題,但處理的十分恰當,讓人感覺厚重。尤其深入書中后,每句話都值得咀嚼。類似“許多年以后,面對行刑隊,奧雷良諾上校仍會想起他的祖父帶他去見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這種“將來時的過去式”敘述已成為經(jīng)典,也打造了馬爾克斯“創(chuàng)造語法”。
小說描寫的布恩蒂亞家族一代一代“他們盡管相貌各異膚色不同脾性、個子各有差異但從他們的眼神中一眼便可辨認出那種這一家族特有的、絕對不會弄錯的孤獨眼神。”每個人都無法逃脫被孤獨所折磨的命運。馬貢多彌漫的孤獨象征整個拉美的近代史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循環(huán)的怪圈中。《百年孤獨》是一部繁雜和令人唏噓的百年家族史,同時也是一部百年變遷的地方興衰史。
《百年孤獨》將一個原始的部落人,完全暴露在時代進步的潮流里,科技、政治、戰(zhàn)爭、商業(yè)一次又一次地沖擊這個可憐的小鎮(zhèn)馬貢多。從開篇的吉普塞人帶來了微不足道的雕蟲小技,使他們知道了磁鐵,冰塊及外面的世界。馬貢多本是世外桃園,但隨著政治的介入鎮(zhèn)長的出現(xiàn)兩黨派的斗爭都讓這個和平的小鎮(zhèn)漸漸變質(zhì),戰(zhàn)亂、流血、紛爭,而壟斷資本主義的進入讓小鎮(zhèn)得到了虛偽繁華,又迅速在泡沫經(jīng)濟中衰敗。
《百年孤獨》的循環(huán)架構(gòu)令我十分抓狂,稍不留神就會陷入混亂。因為不管是情節(jié)或者是時間,特別是人物的名字(信他的邪,七代人男的幾乎叫同樣的名),馬爾克斯將他們?nèi)客先胍粋循環(huán)的時空中,讓布恩地亞家族去經(jīng)歷循環(huán)的命運,讓讀者去感受布恩地亞家族的榮辱興衰。
《百年孤獨》以復雜的人物與離奇的情節(jié)鶴立于拉美文學史之林,作品中充滿了理想的光輝及現(xiàn)實魔幻主義的描寫方式都讓人耳目一新,這在中國傳統(tǒng)寫實文學作品中難得一見。極致的夸張,現(xiàn)實與虛幻結(jié)合,超越時空與地域,時間與空間的互換,馬爾克斯種種怪異寫作手法,讓人無從追尋,更不可預知。他的靈魂與語言,如今也滲透到中國作家創(chuàng)作語法里,并與卡夫卡、博爾赫斯和米蘭?昆德拉一起,對當代文學產(chǎn)生深遠影響。我們可以在莫言、賈平凹、馬原、蘇童、格非、阿來等一系列中國作家的作品中品出馬爾克斯創(chuàng)作語法。許多中國作家承認,看了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才使他們學會寫小說。
嘗過讀藥,再看當今許多作品,多平淡如水,無法再讀。就連許多當今在中國文壇獲獎作品,都覺得相差甚遠,稍有閃光,也感覺是用馬爾克斯的原漿兌了中國水的米酒,濃度與烈度都相差甚遠。這大約是嘗讀藥的副作用吧。
【十四】
小時候,父母目送我們的背影,看我們成長;長大后,我們目送父母的背影,看著他們逐漸老去!赌克汀肥且槐緲O具親情、感人至深的文集,作者就像正置身于其中,向我們娓娓道來
《目送》是一本生死筆記,深邃,惆悵,美麗。龍應臺的文字,就如那冬天的松柏,傲然挺立,也如端午時盛開的百合,溫柔婉轉(zhuǎn)。作為母親,作為女兒,作者用這雙重身份敘述了一個完整的生命過程,被父母目送離開,又目送自己的父母、子女離開,以”我”的經(jīng)歷連接著兒子和父親的生命軌跡,從青春年少走向生命的衰老。
文章構(gòu)思精巧,形散而神不散,“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zhuǎn)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用追。”這句話的含義貫穿文章始終,讓我們想象到當自己的父母老去時的模樣,同時會回顧一張張與父母朝夕相處的生活圖景,讓我們加倍珍惜和健康的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另外文章采取寫實的手法,選取我們?nèi)粘I钪兴究找姂T的情景片段,語言樸實無華,卻蘊含著深刻的含義,而且能引發(fā)讀者的共鳴。
《目送》不僅使我們感受到對生命的目送和時間的無言,同時感受到對得失的不屑。正如作者所說:“一件事情的畢業(yè),永遠是另外一件事情的開始。”我們不必計較事情的成敗得失,只需認認真真將事情做完,如果失敗了,那是為了迎接另一個燦爛的明天。
《目送》這本散文集的字里行間悠悠的散發(fā)著作者的聰慧,才氣,沉淀,還有一絲淡淡的哀愁。其中表達出的思想深邃若汪洋,讓我在感同身受中感悟親情。生命的腳步無法追逐,對于親情,我們只能且行且珍惜。
這本書像是一朵花,開在那里,雖然美麗嬌艷,但惟有遇見時,花色方能生動起來。有個典故說的是,明代哲學家王陽明游南鎮(zhèn),一友指巖中花樹問曰:“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于我心亦何相關(guān)?”他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于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花是那花,每個人,來到“花”前,但看到的、得到的可能就是千差萬別。這世間的風景、人事亦然。若心內(nèi)“明白”,何嘗又在“心外”?
【十五】
沒有小說讀的日子是單調(diào)無味的。我和大家一樣,總在找吸引人的、讓人一見鐘情、欲罷不能的小說。
慶幸,我找到了。雷米的《心理罪》最初我是在天涯社區(qū)無意中讀到,從第一分鐘開始,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后來竟然舍不得馬上看完,怕結(jié)束后的虛空讓我難以忍受。卻又恨不得馬上看完,那個迷宮如果不走出來,我會寢食難安。不需要太多華麗描述,好看就是硬道理,這是雷米贏得讀者喜愛的一個秘訣。雷米的文字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充滿魅力的懸念之惑在《心理罪》里體現(xiàn)的淋漓,你不僅可以跟隨著一樁樁命案心驚肉跳,而且比起其他恐怖小說而言,多了些許悲傷,另一面,人性的善良與丑惡,友情的心闊如海,愛情的質(zhì)純?nèi)缬,看過的,終要贊嘆作者的用心良苦。小說里的犯罪心理畫像,是指通過犯罪現(xiàn)場對犯罪人的行為進行分析,然后推斷作案人的心理特點,再通過心理特點的描述刻畫犯罪嫌疑人的某些形象特點、家庭背景和一些個性特征。在分析帶有變態(tài)特點或動機怪異的案件中,是一種較新的偵察思路和方法。雷米注重的是“真實”,文字簡潔、直接、精確,看完他的故事,許多讀者都要問,“真的是真的嗎?”那些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懸念、毫不做作的文字是他獨特的的寫作風格,因為太真實,我對雷米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覺得自己不像一位作家,而更像天生的一個犯罪心理學家。也許他本人就是個迷。讓人無法相信又不能不信。小說的主人公方木,個性鮮明又充滿神秘感,靈魂干凈,所作的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此普嫦嘤兴鼩埧岬囊幻妫酌撞⒉粴埧,方木并不殘酷。這個故事本身在那些冰冷的案件里,我們從中會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悲天憫人的情懷。雷米曾經(jīng)借助網(wǎng)絡(luò)來發(fā)表他的作品,被慧眼編輯識中出版實體書。與其說是偶然,不如說是必然。是金子總要發(fā)光。在懸疑界,如果你難以消除那些名作家所帶來的艱深晦澀,我建議你讀一下雷米的《心理罪》,如果喜歡真實的、讓人窒息的恐怖小說,這位暫時“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大師或許有望成為你私人珍藏。
【十六】
我們常常喜歡說如來,就是如同要來,還未來,但終究要來;現(xiàn)在我喜歡說如喪,就是如同要喪,還未喪,但終究要喪。
不會有人永遠年輕,但總有人正在年輕著。年輕時所追求的各種:叛逆,自由,灑脫,流浪,遠方甚至愛情,都是為了自己,直到有一天,實在老的不好意思這樣顧影自憐,就真的愛上別人。每個人年輕時都是自私的,每個人年輕時都會懵懵懂懂地憧憬自己的未來。我們想過很多關(guān)于以后,也討厭過現(xiàn)在的自己,但很多人直到老了,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變成自己年輕時看一眼就想死的模樣,甚至——還不如。如高曉松所說:“我二十歲時有著柔軟的心和猙獰的表情,而現(xiàn)在正好相反,雖然表情仍然不怎么柔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jīng)堅守過夢想,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通往夢想的路上。歲月如同一把刻刀,磨平了棱角,改變了模樣。到了現(xiàn)在,回望過去,再也沒人死于心碎,一種叫麻木的特效藥治好了這種鬼病。我們常常只追求眼前的茍且,卻忘了我們還有詩和遠方,這正是如喪的本意,我也終于領(lǐng)會到了什么叫“我們終于老得可以坐下來談談未來。”這是對過去的追悼,也是對時光荏苒的恐慌。
每個人都站在窗前看這個世界,有些人看見的是鏡子,有些人則伸手不見五指。追求途中注定要經(jīng)歷痛苦和無奈,但是無論黑夜有多漫長,白晝總會到來。我們不能做只看見鏡子的人,因為世界很大,不是只有自己和身后的茍且;我們更不能伸手不見五指,因為只要是夢想,總是絢爛美麗的,不會黑暗到連自己都看不到。也許有時,會有人為了一點點的平坦而舍棄心中所想要到達的方向,他們沒有想過,他們得到了什么,他們失去了什么,他們失去的那些東西,最終換來了什么。這是個旋轉(zhuǎn)著的,五彩繽紛的物質(zhì)世界,與之等價交換的,是最殘酷也最公平的寒冷人間。已是晨光熹微,這個帶著倦意的人間卻還未醒來,還沉浸在昨天的美夢里,無法自拔,不敢面對。 榮耀是暫時的,疼痛是迅速的,等待是短促的,只有追求是永久的。如果不努力,就會失去機會,隨之而來的就是孤芳自賞,心猿意馬,最終一敗涂地。每個人都有千萬個對手,他們拿著尖刀往前跑,踩著尸體向上爬,沒有人愿意活在陰影里。年輕不是資本,只是優(yōu)勢,但這種優(yōu)勢很容易失去,如果不能把握,青春就會變得如喪:如同要喪,還未喪,但終究會喪。每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是月灑青天外,星落大海邊的浪漫,是蔭蔭綠樹下,叢中聞花香的恬淡,還是朝起背晨光,夜歸迎良宵的繁忙。也許我們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但是我們清楚這一秒該做什么。
白衣飄飄的年代,是最好的年代。我們都應該做到即使心痛如喪考妣,但面目溫和無懼,勇敢地追求年輕時的夢。我們只有獻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它不斷地創(chuàng)造,因為內(nèi)部蘊含著無窮的精力;它不斷地流溢,因為存在能超越時空限制的能力。
任何偉大的運動,都濫觴于偉大的理想。
青春就是這樣,接受所有傷害,無所畏懼地長大。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是最溫暖潮濕的地方,適合任何東西成長。
【十七】
有幸拜讀到蔣廷黻先生的《中國近代史》。蔣廷黻先生是中國近代史的專家和這一研究領(lǐng)域的開拓者。在新中國成立之前的學界和政界,他都是享有很高知名度的,他一生治學嚴謹,著作不多。其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要數(shù)這本記載中國百年歷史沉浮的《中國近代史》。蔣先生最早的《中國近代史》是薄薄的小冊子,僅有五萬余字。但是這本薄薄的小冊子不僅奠定了他在近代史領(lǐng)域的學術(shù)地位,而且因其折射出他那一代受到西方高等教育和西潮影響的學人在思考國家前途,民族命運,社會進步時普遍的心態(tài)而受世人矚目。成為近代史研究的開山之作,讀者代代研讀,經(jīng)久不衰。因此,學界公認的蔣廷黻先生的傳世經(jīng)典《中國近代史》在2014年1月1日再次印刷出版。通過拜讀這部《中國近代史》可以對中國近代的歷史有一個全面的了解。我們可以站在別人的思考上去看歷史,這和站在自己的思考上看歷史是不一樣的。一件歷史事件,一段歷史時期,每個人受學力、經(jīng)歷、立場階級等等因素的影響會有不同的看法。我們以客觀批判的態(tài)度來看他人的著作,分析他人的思考,對照歷史,對照自己,期間擦出的火花是有益而絕妙的。特別是讀名著,它能補闕我們學歷上的不足,名著之所以成為名著其必經(jīng)受了歲月和歷史的評判和考驗!吨袊贰愤@本書是蔣廷黻先生對中國近代史整體思考的集中體現(xiàn)。我學歷尚淺,對許多事仍是無知的。雖讀完這本書,但要來做一個嚴謹而詳實的評價是不必的浪費和幼稚的,粗陋的。盡可不避鄙陋來說說心中的感受和對那段充滿屈辱但又含藏生機的歷史思考。作為一名圖書館工作者,把《中國近代史》推薦給廣大師生,目的是讓大家了解中國從1840年到1xx4xx年近百年的滄桑歷史,從鴉片戰(zhàn)爭的偉大勝利,感受中國人民抗擊外來侵略者的堅強決心……這是我們教育工作者的一份責任,也是實現(xiàn)中國偉大夢想的必由之路。
培根說:“讀史使人明智。”唐太宗亦云:“以史為鑒,可知興替。”在浩蕩的歷史長河中有多少興廢成敗,有多少慷慨悲歌,又有多少深思與求索……逝者如斯,過去的歷史不論它給后人的是自豪還是悲痛,是沉重還是壯麗,都值得我們?nèi)荛_歲月的風塵去探看,從中吸收有益的成分,而不是因以往的輝煌而自喜自驕,更不是因以往的苦難屈辱而悔恨自棄。這些都是阻礙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前進的“包袱”。
我們?nèi)绾稳ノ諝v史中之有益的成分?又如何以史為鑒?我們需要去了解。錢穆先生在《國史大綱》中說:“當信任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以往之歷史應該略有所知,否則最多只算一有知識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識的國民。”誠哉斯言!作為一名中國人,我們應該對中國的歷史有所了解。如何了解?誠然我們無法穿越到以往之中,我們只能從歷史典籍中去窺之,探之,在字里行間找尋歷史的影子。通過歷史學家的整理與記載研究,讓普通民眾更了解歷史。如黃仁宇先生所言:“歷史學家檢討過去的錯誤,以作將來的警戒,但同時也想忠告讀者,保留有價值的事物。”
近代的中國是社會動蕩劇烈,國內(nèi)外矛盾和斗爭復雜而尖銳的歷史時期。在這個歷史時期內(nèi),充滿了侵略和反侵略,壓迫和反壓迫,變革與反變革的斗爭。近代的歷史,既是中華民族的一部苦難史和屈辱史,又是一部斗爭和光榮史。有志之士滿腔報國圖強之志,蔣廷黻先生這本《中國近代史》最早寫于1xx38年春夏之交。此時正值國家民族處于抗日戰(zhàn)爭危急關(guān)頭的年代,蔣在清華任教時已有寫《中國近代史》的長期規(guī)劃,準備十年磨一劍,而這部五萬余字的著作是他對中國近代史整體思考的體現(xiàn)。中國近代史雖僅有百年,歷史不長但內(nèi)容極為復雜豐富。十年磨一劍,固然是對復雜的事件與人物作深入研究,以期寫出一部權(quán)威的近代通史的需要,也與當時的中國史學界認為尚未到著書立說的時候這一共識有關(guān),更是蔣的治學作風所致。蔣廷黻治學嚴謹,一生著作不多,每有著述都信而有證,做到持之有故言之有理。這與他早年受到科學方法訓練大有關(guān)系。重在積累,不作急就章,成了他治史的習慣。重視史料的編訂,不作空頭說教,成了他研究的規(guī)則。
這樣嚴謹?shù)闹螌W精神,沉下心來做學問,不急不躁的精神,對當下浮躁,浮華不實之風是一種有益的成分。熊十力說:“治學者,當有孤往之精神。”我雖才疏學淺,今后或許人生方向也偏離了歷史的鄰域,即使從事和歷史有關(guān)的工作亦不敢談“治史”二字,但這種嚴謹務實的精神,謙虛謹慎的為人態(tài)度是值得學習的。讀一本書不僅應從書中獲取有益的成分,更應該在字里行間去看探這一本書的作者他的人生態(tài)度,精神追求品行操守,這樣我們不僅獲得了知識更獲得了知識以外更重要的東西。知識易得,而那些貫之一生的氣質(zhì)和精神是難得的。而治學與生活一樣都需要嚴謹務實的態(tài)度,這樣好的東西才會沉淀,升華。浮躁,驕滿是可悲的,不足取的。
言回本書,我讀完覺得這本《中國近代史》語音比較通俗易懂,但不落與粗淺,讀起來不費勁,有味道,文字不生澀容易理解。特別是對國民性的剖析,有很多鞭辟入里之詞,發(fā)人之所未發(fā)或不敢發(fā)。但片面性也在所難免。例如,他把鴉片戰(zhàn)爭后中國未能立即改革內(nèi)政起始維新的原因歸之于士大夫守舊,缺乏大無畏之精神。雖然戰(zhàn)后有很多人確有“雨過忘雷”之意,“海疆之事,轉(zhuǎn)喉觸諱,絕口不提。”但“志士扼腕切齒,引為大辱奇戚”的也大有人在。中小官僚和一般讀書士子,或著書立說介紹外國史地以增強國人對域外風土民情的了解。如魏源的《海國圖志》;徐繼畬《瀛環(huán)志略》……或上書陳條建言獻策的,在皇帝立意訂約,朝臣噤若寒蟬的特定背景下敢于獨抒己見,沒有點大無畏的精神是不行的。書中不僅是對客觀史事的描述,而是通過這先后繼承,轉(zhuǎn)合變幻的歷史努力去尋找內(nèi)在聯(lián)系。從而在這變幻之中對各種重要問題的沿革與變遷做出理性的詮釋。
人的觀點受到階級立場,人生際遇,學識智力等因素的影響,我們不能求全責備,要求一切事物的完滿。更不能以自己的好惡來評判一書,一人的好壞。蔣先生治學嚴謹,這本《中國近代史》被他稱作“初步報告”篇幅雖小,學術(shù)含量卻很高。全書從鴉片戰(zhàn)爭到抗日戰(zhàn)爭前夕,近百年的史事寫的深入淺出,好看耐讀。內(nèi)容上沒有拘泥于事件過程和細節(jié)的鋪陳;方法上從總體把握演進的趨勢,顯示了蔣先生嚴謹和沉潛思辨的寫作風格。雖只有短短五萬余字,但經(jīng)歷了半個世紀以上的時間的汰洗而仍備受后人垂青,足以說明已成為社會認同,成了代表一個時代的學術(shù)精品。
一個“初步報告”竟成了傳世之作,這恐怕是蔣廷黻所料不及的。然而,世事總是偶然寄寓著必然。這世上的成功、喜悅雖有時是無心插柳,但能堅實長存的總離不開上下求索,持之以恒。如果沒有深厚的史學功底,沒有中國近代外交史研究的長期積累,沒有對近代史十年的整體思考,怎么能在圖書資料匱乏的情況下,以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寫出如此大氣,如此耐讀的作品?可見成功總是與艱辛同步的。請君試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扼,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臏臏腳,《兵法》乃成……”這世上是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的。我作為一名普通的圖書館館員,雖然不能像大師一樣才華橫溢,青史流芳,但我可以學其為心中所執(zhí)上下求索,以認真嚴謹?shù)木駚碜龊靡粋普通人應該做的每一件事。同時作為一名高校教育工作者,雖然面對前輩先賢的成就無法企及,“但心向往之”。”生活中有太多無可奈何,有太多艱澀苦難,它埋伏在追夢者前進的路上,隨時等待著給你一擊。我們憑什么去成功,去實現(xiàn)心中的夢想,不光需要豐富的知識,不光要有能力去和挫折周旋,更需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務實謙虛。精神的力量是支撐我們?nèi)プ穼と^斗的源動力,我自認學識疏陋,但我有夢想,有心中執(zhí)著的東西,試問學識已貧乏了,精神若在貧乏那如何去實現(xiàn)心中所執(zhí)?最終這一切將導演出貧乏蒼白的人生。
讀完蔣廷黻先生的《中國近代史》我不僅增長了新知,更深切的體會到學之不易;治學之不易;成就之不易;嚴謹以求,上下求索更不易。而其治學報國的精神我覺得更在其成就之上。蔣廷黻先生是從外交史研究拓展到整個近代史領(lǐng)域的,深知近代史上“外交雖緊要,內(nèi)政究竟是決定國家強弱的根本要素。”他的這本著作即是從外交內(nèi)政的關(guān)系入手,重點論述了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為抵御外敵入侵而改革內(nèi)政的各種方案,體現(xiàn)了他尋求救亡之道的使命感。正如他在全書的《總論》中說到此書的寫作宗旨是:“現(xiàn)在我們研究我們的近代史,我們要注意帝國主義如何壓迫我們,我們要研究每一個時期內(nèi)的抵抗方案。我們尤其要分析每一個方案成敗的程度和原因,我們?nèi)绻苷页鑫覈返慕逃,我們對于抗?zhàn)建國就更能有所貢獻了。”足見其愛國之心。“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愛國之心、報國之志更是我輩應銘記心中,引為標榜的精神。
“以史為鑒”、“以史經(jīng)世”,雖然每每讀到近代史這段屈辱不堪、黑暗動蕩的歷史時,都痛心疾首、不忍視之。但總得去面對它、正視它。弱國無外交,當我們痛心疾首之余更應思考這家國天下的命運,雖然憂國憂民畢竟不是每個人、每天所要面對的工作,但個人與國家是整體和局部的關(guān)系,如果不是國之不國、動蕩不安、任人宰割,到那時只怕連一個能安放一張書桌靜讀的地方都沒有了。今日之中國早已不是清政府那個無能腐朽的政府,今日之中國早已挺立于世界東方,早已不是近代那個貧窮、落后、任人宰割的中國,但我們更要居安思危。特別面對當下,強敵環(huán)視,宵小之輩鳴噪紛擾之際。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以史為鑒,從以往的歷史中吸取有益的成分,避免穿新鞋走老路,從歷史中承襲先輩的精神,發(fā)揚光大。“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過去的一切不論是讓人痛心疾首還是自豪驕傲它早已沉于歷史長河中,我們只能一往無前,自強不息去創(chuàng)造一個讓后人值得回味賞析,繼承驕傲的歷史。
【十八】
在日益繁榮的信息時代里,手機、電腦成了人們的主要溝通工具。它們讓地球變得越來越小,卻讓人與人之間的真情越隔越遠,讓我們不再關(guān)心那些微小的感動。但是有本書卻把這些極微小的感情放大,讓我們重新審視,重新品味……這本書就是曹文軒先生的小說《草房子》。
好久沒讀過如此純美的小說了, 書中優(yōu)美的文字,每一字如一粒珍珠般細膩,每一句如一鴻泉水般甘甜。書中那一個個故事,一個個孩子,一個個細節(jié),讓我不能不為之顫動,并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地贊嘆,贊嘆這一個個了不起的個性堅韌的孩子,贊嘆作者那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塑造少年形象的深度和力度,甚至猜測作者就是當年油麻地的孩子中的一個,那一群孩子就是他的童年伙伴。
更讓人久久不能釋懷的是作者心底深處的滲透在小說字里行間的那種唯美色彩,一切都是美的,即使物質(zhì)的貧乏,即使病痛的纏繞,即使災難的降臨……再悲慘的事情在作者的筆下都有美的力量,小說寫的是中國五六十年代發(fā)生在油麻地的少年的故事,那時正是中國最貧困的時期,但作者筆下沒有滿眼的荒涼,他也寫到了貧窮,但是他反映的是貧窮中人們的勤勞拼搏追求人性的善良,甚至人性的無賴丑陋一面他也寫到,但那就像一粒沙子,終被大海包容?嚯y是一種美,在苦難中油麻地的孩子們成長著成熟了,我們眼前總是閃現(xiàn)著一個個稚嫩卻又堅毅的臉龐,桑桑、禿鶴、杜小康、紙月、細馬……
桑桑,最討人喜歡的一個孩子。他天真活潑、單純善良,就像書中所說的一樣,充滿了奇怪的念頭。他把碗柜改造成高級鴿籠,美其名曰“鴿子們的家”。拿父母的蚊帳去打魚,換來的是被蚊子飽餐一頓。他又在大熱天突發(fā)奇想穿上棉襖棉褲,戴上大帽子,惹得空地上的人們一陣喝彩,他卻“好象受到一種鼓舞,小瘋子一樣走起圓場來”。他小學5年級之前都過著平靜快樂的兒童生活,可是六年級的一場災難(桑桑得了鼠瘡),差點毀掉了桑桑的生命與他的家庭。
苦難中有溫情在,桑桑的病和溫幼菊老師的藥寮是我讀到的最美最溫暖的故事。
溫幼菊老師擁有一個古樸雅致的“藥寮”,她用平靜的眼神為桑桑醫(yī)治心靈上的恐懼,用蒸騰著熱氣的藥為桑桑除去身上的疾病。在淡藍的蒸汽中溫幼菊幽幽地給桑桑講述她小時候的故事,讓桑桑的眼眶盈滿淚水,感覺自己并不孤單。一句“別怕”給了桑桑平靜與勇氣,使他在最后一段時光里,依然美好地去看待一切,憧憬明天。桑桑在她的藥寮里喝藥感受到更多的不是藥的清苦,而是心靈的溫暖。
撞擊著我的心靈讓我難以忘懷的孩子是“禿鶴”,他名叫“陸鶴”,因為是個十足的禿子,所以同學都叫他“禿鶴”。因為他的缺陷,孩子們嘲笑他、戲弄他,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不去上學的念頭。父親一巴掌打在了禿鶴的頭上,打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第二天就去鎮(zhèn)上買了幾斤生姜:有人教了他一個秘方,說是用生姜擦頭皮,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長出頭發(fā)來。他把這一點告訴了禿鶴。禿鶴就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地讓父親用切開的生姜,在頭上來回擦著;鹄崩钡奶弁创碳ぶd鶴的頭皮,但他一動不動,任由父親用姜片去擦著……
殘疾人也有自尊啊!
禿鶴有著強烈的集體榮譽感,當他們學校的文藝演出缺少一個禿頭的演員時,他毅然站出來,承擔起了這個重要的角色,而且把這個角色演得一絲不茍,活靈活現(xiàn)。禿鶴在演出中感悟到了,只有為集體做好事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得到大家的尊重。
我由衷地佩服“禿鶴”,所以對于文章末尾的那句話也一直記憶猶新:“純凈的月光照著大河,照著油麻地小學的師生們,也照著世界上一個最英俊的少年……”
我最贊賞的人物是杜小康,因為他家“大紅門”雖然開了一間雜貨鋪,是全油麻地最富有的人家,但是他不像有的富有人家吝嗇,他會把大家缺少的東西從店里借出來,然后給大家分享;而且他那寬大的胸懷,還促使他把從不借人的自行車借給了桑桑;把一起玩火的責任全攬到他自己身上……
這個孩子一直享受著油麻地的最優(yōu)越生活,家庭富有,成績優(yōu)秀?墒且粓鲆馔鉃碾y徹底結(jié)束了杜小康的美好生活。整個家庭一貧如洗,最后連最標志性的大紅門都因還債而失去了。杜小康與父親去到了離家三百里的荒蕪人煙的蘆葦蕩養(yǎng)鴨子。原本指望這些翻身的宏偉計劃,也因為鴨子吃掉了當?shù)佤~塘幾萬條魚苗而煙消云散。經(jīng)過希望,孤獨,失望,這一段刻骨銘心的生活磨難徹底讓杜小康長大成人。這個孩子完全接受面對了現(xiàn)在的苦難,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
感人的精彩片段:
杜小康注定了要在這里接受磨難。而磨難他的,正是這些由他和父親精心照料而長得如此肥碩的鴨子。
那天,是他們離家以來所遇到的一個最惡劣的天氣。一早上,天就陰沉下來。天黑,河水也黑,蘆葦成了一片黑海。杜小康甚至覺得風也是黑的。臨近中午時,雷聲已如萬輛戰(zhàn)車從天邊滾動過來,過不一會,暴風雨就歇斯底里地開始了,頓時,天昏地暗,仿佛世紀已到了末日。四下里,一片呼呼的風聲和千萬支蘆葦被風撅斷的咔嚓聲。
鴨欄忽然被風吹開了,等父子倆一起撲上去,企圖修復它時,一陣旋風,幾乎將鴨欄卷到了天上。杜雍和大叫了一聲“我的鴨子”,幾乎暈倒在地上。因為,他看到,鴨群被分成了無數(shù)股,一下子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杜小康忘記了父親,朝一股鴨子追去。這股鴨子大概有六七十只。它們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倉皇逃竄著。他緊緊地跟隨著它們。他不停地用手撥著眼前的蘆葦。即使這樣,臉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蘆葦葉割破了。他感到腳鉆心地疼痛。他顧不得去察看一下。他知道,這是頭年的蘆葦舊茬兒戳破了他的腳。他一邊追,一邊呼喚著他的鴨子。然而這群平時很溫順的小東西,今天卻都瘋了一樣,只顧沒頭沒腦地亂竄。
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群鴨重新又趕回到原先的地方。
……
雨后天晴,天空比任何一個夜晚都要明亮。杜小康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藍成這樣的天空。而月亮又是那么地明亮。
杜小康順手摳了幾根白嫩的蘆葦根,在嘴里甜津津地嚼著,望著異鄉(xiāng)的天空,心中不免又想起母親,想起桑桑和許多油麻地的孩子。但他沒有哭。他覺得自己突然地長大了,堅強了。
……
對于杜小康來講,無論到哪一天,他也不會忘記在蘆蕩度過的那幾個月——
那是一個荒無人煙的世界。天空、蘆蕩、大水、狂風、暴雨、鴨子、孤獨、憂傷、生病、寒冷、饑餓……這一切,既困擾、磨難著杜小康,但也在教養(yǎng)、啟示著杜小康。當杜雍和因為鴨群連續(xù)幾次誤入人家的魚塘,幾乎吃盡了塘中剛放養(yǎng)的幾萬尾魚苗,被憤怒的當?shù)厝丝巯滦〈c整個鴨群,而陷入一貧如洗的絕望時,他萬萬不會想到這段時間的生活給了兒子多少珍貴的財富!杜雍和不吃不喝地躺在魚塘邊上時,杜小康也一動不動地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有父親的悲傷,卻并無父親的絕望,F(xiàn)在,倒什么也不怕了。他坐在那里,既沒有向人家哀求,也沒有向人家發(fā)怒。他反而覺得父親這樣做是沒有必要的。因為他們的鴨子毀掉了幾十戶人家的一片希望,就像他們也被毀掉了希望一樣。杜小康是坐在那里咀嚼著油麻地的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去咀嚼的,由大蘆蕩給予他的那些美麗而殘酷的題目。他不可能立即領(lǐng)悟,但他確實比油麻地的孩子們提前懂得了許多……
…
這種非常質(zhì)樸的感動是我們很少能在書中讀出的,而《草房子》恰恰是融入了一切的唯美、寧靜,淡淡的憂傷與淡淡的感動,又喚起我們?nèi)伺c人之間最初的愛與關(guān)懷。文中的藍天、草垛、小河、蘆葦都是一種美麗的存在,它們細細地說著它們身旁曾經(jīng)發(fā)生的簡單而不普通的故事。緩慢的節(jié)奏,讓文中的故事一點一點的走進我們的心中,讓那些真摯的情感慢慢在我們心頭融化。我們自然會感受到:因為有愛,才會溫馨;因為有愛,才會感動;因為有愛,才會幸福。
【十九】
初讀《甲午殤思》,已被它深深吸引。書中把握時代命脈,從歷史、文化、思想、制度、變革、戰(zhàn)略等多角度、全方位深刻剖析了xx0年前中日甲午戰(zhàn)爭之殤。劉亞洲等30位軍事名家,滿懷家國情懷、文化良知,走進歷史深處,回應現(xiàn)實關(guān)切,傾聽未來呼喚,撰成血淚文章,字字千鈞。既幫助我們梳理了歷史思緒,引發(fā)理性判斷,也激發(fā)了我們的責任擔當,定位思考。
“甲午之敗是文化之敗,而文化的核心是精神。”劉亞洲將軍說,“中國古代文明太燦爛了,反而成了我們的包袱”。當時的國民,承載著世界文明古國的燦爛文化,缺乏的是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總喜歡自覺不自覺地啃老,因循著舊的規(guī)矩,荒百家而獨樹八股,自我陶醉,自我封閉,宗族意識重,國家觀念薄。“如果一條魚病了,是魚的問題;如果一條河的魚全病了,那就是水的問題”,如果說百姓是“魚”,那么“水”就是文化。反觀日本,是一個愛學習的民族,引進先進技術(shù),研究各種學術(shù),改革社會制度,節(jié)奏快,有拼勁。對比之下,清朝怎能不敗?文化興邦,勢在必行。“一個國家現(xiàn)代化的標志是人的覺醒”,福澤諭吉說,一個民族要崛起,要改變?nèi)齻方面:第一是人心的改變;第二是政治制度的改變;第三是器物的改變。事不破不立,作為未來中國夢的踐行者,必須照鏡子,正衣冠,打破舊的規(guī)矩,奮發(fā)進取,推陳出新,增強緊迫感。
傷不起的甲午科技之殤。科技意識直接關(guān)系科學技術(shù)的研發(fā)和創(chuàng)新。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一向重道輕器,我們祖先發(fā)明了火藥,只是用它來制作鞭炮、煉制丹藥,西方國家卻用機槍、大炮把它發(fā)揚光大,以此撬開中國大門。德國俾斯麥說“日本到歐洲來的人討論各種學術(shù),講究制作原理,謀回國做根本的改造;而中國人到歐洲來,只問某廠的船炮造的如何,價值如何,買回去就算了”。反思之下,我們又曾做過什么?我們應該做些什么?中國有這樣一些留學生,逛街、購物、開party,腐敗至極,對國外的物質(zhì)世界充滿羨慕,盲目追逐,卻很少對西方先進科技等有深入研究,缺乏學習意識,沒有危機感,甚至有的學業(yè)導師都著急地發(fā)出呼聲“求求你畢業(yè)吧”!哪里還有什么榮辱感,完全看不到時代擔當?shù)呢熑胃小?0xx年春節(jié)期間,當中國游客爭先恐后從國外搶購奢侈品、馬桶蓋、化妝品、甚至大米的時候,就必然遭到輿論的廣泛譴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要銘記百年前這場慘痛的失敗,知恥而近乎勇。
“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xx0年后,又逢甲午,習總書記的中國夢激發(fā)了中華民族的昂揚志氣,勾畫了大國崛起的美好前景。百年民族復興夢,承載了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燦爛文明的古老民族的自尊、自強、自豪,也包含著一個愛好和平、銳意進取、充滿活力的發(fā)展中大國對于人類美好未來的憧憬。輔導員,作為一名大學生思想工作的引領(lǐng)者,我們的責任有多重!我們還能沉醉嗎?“干在實處,走在前列”,以德育人,引領(lǐng)學生崇尚學術(shù)科研,以培養(yǎng)創(chuàng)新人才為目標,以創(chuàng)新引領(lǐng)創(chuàng)業(yè),勿忘國恥,明史為鑒。
【二十】
每次想寫什么的時候,都會找一首合適的歌單曲循環(huán),可是今天當我落筆的時候,卻找不到一首合適的歌曲,沒有哪一首歌的感覺可以和這本書相符。
現(xiàn)在腦子混亂,斷斷續(xù)續(xù)的只言片語拼湊不出完整的句子來形容?赡苁且郧鞍炎约旱乃星榫w封閉的太久,有時候會忘記了要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總想著麻木自己,至少以后再受到傷害的時候,可以反應的遲鈍一點,再遲鈍一點,便不會再那么痛。
看這本書的時候,我不僅一次地想過,張嘉佳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有這樣一群朋友,有這樣的經(jīng)歷。但是完全看完之后,又忽然覺得他和我們一樣,又或者說我們和他一樣,心里有一輩子忘不了的人,身邊有一群關(guān)系很鐵愿意為你兩肋插刀的朋友。生活本是一張白紙,未來會有怎樣的顏色,全靠你自己描繪。寫到這,忽然想起其中《擺渡人》中寫的一段話“別人的畫,怎么可能找到自己”。別人的畫里找不到,可是別人的故事里卻總能找到當初那個傻傻的自己。
我羨慕他的朋友,不管是沉默寡言的茅十八,還是堅守愛情的管春,抑或是愛情末等生的王慧,還是暴走蘿莉何木子,他們的生活看起來亂七八糟,愛胡吹亂侃,但他們沒有欺騙,沒有不講道理,不羨慕別人,不攻擊別人,活自己想要的樣子。開心了一起唱歌,不開心了一起喝酒痛哭。其實朋友們在一起,不在乎何種方式,我只希望開心的時候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痛苦的時候,有你們的擁抱。忽然想起多年前沉默寡言的自己被人欺負受委屈的時候,立刻有幾個關(guān)系好的朋友跑來要為我兩肋插刀和人打一架。這些陳年往事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還是暖暖的。雖然現(xiàn)在相隔很遠,雖然不經(jīng)常聯(lián)系,但他們的面容在我腦海中還是如此清晰,就算久別重逢也依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仿佛還是昨天傍晚一起放學回家,今天早上又恰巧在小路遇到。在一切最好的時光里,都閃爍著我們所有人的影子,想念是有多么的安然無恙。
我羨慕他的戀人,現(xiàn)在只想輕輕地道一聲:親愛的;ㄍ瑢W你好?础冻鯌偈且粋人的兵荒馬亂》的時候,笑著開始,哭著結(jié)束。看幽默的張嘉佳同學在聽到;ㄍ瑢W說分手的時候,他一遍遍的說不分手,分錢,分錢,覺得整顆心都碎了。或許作者就有這種能力,他的語言幽默,搞笑,卻常常在你不經(jīng)意的時候,用刻刀輕輕地在你心上劃一個口子,傷口不長,但很深很細。細到看都看不清,深到痛到骨子里。卻又不是那種簡單粗暴的痛的不能呼吸,他刻畫出來的傷痛更像是針,輕輕地扎你的心窩;又像是腳踝上被劃出了傷口,卻還被海浪一遍遍地拍打。讓你不小心想起多年前,喜歡過的那個白衣少年,他的發(fā)絲還飛揚在風里,他的笑容明亮而耀眼,又有那么一瞬間你覺得他就是光,他占據(jù)了你的整個青春年少。他在圖書館翻過的書,他在自習室做過的位子,他騎單車駛過的大街小巷,都像一幅幅畫飛速的掠過腦海,然后就只剩下一個背影和你說再見。我不是張嘉佳,他難過的時候會喝伏特加,我難過的時候會一個人坐在臺階上喝可樂;我不是張嘉佳,時間長了我會忘,也許某天做夢還會淚流滿面,但也可能只是為過去的自己而難過;我不是張嘉佳,我沒有三十二歲,我有新的朋友我有新的生活我不會沉默,也不會歇斯底里。
我們走在單行道上,所以,大概都會錯過吧;季節(jié)走在單行道上,所以,就算你停下腳步等待,為你開的那一朵,也不是原來的那一朵了吧;偶爾惋惜,但不必嘆息。雨過天晴,終要好天氣。世間予我千萬種滿心歡喜,沿途逐枝怒放,全部遺漏都不要緊,得你一枝配我胸襟就好。就像這篇文章我只想讓我那群朋友看見就好;就像這本書,未來我只送一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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