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西安市周至縣 李萌
指導(dǎo)教師:楊菊紅
爸爸說,在他年輕的時候,家里并不富裕,一度到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的地步,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奶奶便會對他們說:“我已經(jīng)吃過了,你們快吃吧!”看著他們心滿意足地端起飯碗,奶奶便會悄悄地出去。等他們離開后,奶奶才會到廚房里吃他們剩下的飯菜,若是不巧他們將飯菜吃完,那么奶奶就只有強忍饑餓。
這樣說來,即便是小時候沒有呆在奶奶身邊的我,也覺得奶奶是個極其了不起的人。自那以后,常想著讓奶奶親自告訴我那時候的故事,卻一直沒正經(jīng)向奶奶提過。
奶奶得了腦梗是件特別突然的事,突然到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也吃驚不小,奶奶雖然上了年紀(jì),身體卻一直硬朗。爸爸從醫(yī)院回來后,安慰我們說,奶奶只是輕度腦梗,過一段時間回到家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問題不大。
奶奶住院后,我先前確實沒有感到悲痛或者難過。直到有一天,夜里夢到奶奶,清清楚楚地看到奶奶推開家門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同平常不一樣。片刻,我的眼前一閃,便驚醒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暗,一直看到自己的眼睛在發(fā)亮,眼前依稀有破碎的場景,但當(dāng)我想到把這些碎片拼湊在一起時,卻連這些碎片也找不到了。想來想去,眼前的影子漸漸亂了起來,內(nèi)心里忽然就感到了一絲恐慌。我努力壓住思緒,使自己的心靜下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奶奶入骨的思念。
奶奶回家后,似與之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在家中依舊與我們談笑風(fēng)生,若非要說一些變化,我覺得她走路似乎失去平衡,但臉上依然掛著微笑。有次姑姑來家里勸她看開些,她竟反過來責(zé)備姑姑將她想得太脆弱。我問她為何不愿出門閑逛,她只是推說太累,這樣堅強的她,我們便也放心不少。然而,我生平第一次看見奶奶哭卻是在這段時間。那天,我從樓上下來,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嗚咽的說:“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我瞬間止住腳步,不敢再上前。
我又幾曾何時見過奶奶這般模樣!
太疼的傷口,你不敢去碰觸;太深的憂慮,你不敢去安撫;太殘酷的殘酷,有時候,你不敢去注視。
像奶奶這樣要強的人,我沒法兒和她平靜地談起這件事,我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躲避,是一張蛛網(wǎng),無論它編織得多么完美,卻總是依賴著角落。即便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我仍沒有任何辦法掙脫它。
在奶奶面前,我不問,她不提;我不愿在她面前刺穿她的堅強,她亦不愿在我面前顯露她的軟弱。
一生不曾為任何困難低頭的她,何等堅強。無論經(jīng)過怎樣的苦難,她都已頑強地挺過。在生活這片廣闊的海洋中,她憑借著一顆愛心和永不言敗的頑強意志牽著家人走向未來……
教師評語:年輕時強忍饑餓,老年后與病魔做斗爭。作者通過幾個典型事例,把慈愛、堅強的奶奶形象鮮明地刻畫出來了。文中又通過細膩的心理描寫表達了對奶奶的敬愛之情,語言有質(zhì)感,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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