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找了家面館,一碗牛肉面,牛肉放的少,湯J得讓人難受。我因饑餓而灼熱的腸胃漸漸地膨脹起來,面還可以吃,我也不曾埋怨老板一句。
“來一份炒面!庇形豢腿俗哌M來,身上帶著外面的涼風讓我不禁抖了抖腿,他步子又輕又快,走向空位,坐在了我的面前。短時間我們的目光交織成一條直線,他那鵝蛋臉曾經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是今天早上,他穿著栗色西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在那鵝蛋臉上顯的有點可愛。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車子快要啟動時,有人急急忙忙才趕上,是一位婦人牽著孩子。車開了一段時間,孩子不耐煩嚷著:“什么時候到家呀?我要吃糖!睂氊,等十分鐘就到家了。婦人說。雖然明知道這樣也不是辦法,但也無可奈何。孩子從背包里扔東西反抗道:“哼!我就是要吃糖!”婦人沒辦法,高舉起手掌一下子落到了孩子身上,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怎么也不能打孩子呀?”有人這樣說著。
婦人的臉上有些不悅,沒有解釋什么,仿佛為自己申訴說:“孩子太任性,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他――鵝蛋臉――蹲在孩子面前,很沙啞輕柔的說:“寶貝,再哭就不漂亮了?你是不是不聽話的孩子呀?”
“哼!你才不聽話呢!”聽了孩子的話,車里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從兜里掏出塊巧克力,隨后送給了孩子!
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但彼此把臉埋的很低,保持著靜默。吃過面,穿過斑馬線,隱約有個沙啞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呼喊著我的名字。原來是同坐一輛公交,在面館對面吃面的朋友。
“剛剛你坐在我對面,你的錢包落在座位上了,別見怪,你的身份證我不小心看到了。”
“沒事的,謝謝你了!和你挺有緣份,順路的話一起走走吧!
“你在哪里上班?是本市人么?”
“家是咱們這的,單位在長春市,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那你家在這里,工作在長春?”我有點不明白他的話,聲音不自覺地高了幾度。他一時陷入回憶中,把我也帶進了回憶的門限。
他是家中的獨子,大學畢業(yè)后有留在大城市的機會,但家庭的變故,父親離年邁的母親需要照顧,他不在重點中學任教,不是他能力不夠,當年招教老師筆試第一,面試第二?扇ブ攸c中學的費用對他來說望塵莫及。后來他選擇在一家普通中學任教。他的母親,妻子幾次勸他說:“別這么奔波,咱們在本市找個工作,工資低一點可以少花一點!
他是堅毅的,他所在的單位距離我們市里也有八十多公里。也曾陷入“回家即睡覺,睡醒即上班的循環(huán)”。通勤往返乘火車要花三小時。他要乘坐凌晨四點半的綠皮車上班,換乘公交到學校。幸運的話,下班可趕上快車可提前半小時到家。他舍不得學生們,又放不下家人。
“動搖了么?”常有朋友譏笑著。他堅持了兩年。寒夜里匆匆行走的背影,曾經助人的雙手,毫不吝嗇給予的笑容都散發(fā)著清香。
風吹落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把孩子們的歡笑聲也吹的越來越遠。層層蕩漾的秋波倒映著匆匆行走人們。
于是一切過去了,明天各人又各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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